但艾夏还是提心吊胆。 好像是在探险哦。艾夏兴冲冲的想道。 从小到大,她没有什么探险的经历,此时这般做贼似的模样让艾夏觉得新鲜,又有几分兴奋好笑。 离得近了,才听出对面人是谁。 “栎叔?”艾夏朝纪风做了个口型。 纪风点了点头。 那么他面对的碑? 艾夏只想了一下,立刻恍然大悟,嘴巴瞬间张成个大写的O型。纪风按着她重新蹲下身,眨了下眼睛默认。 艾夏忙抿住了嘴,抿的狠了,压得下唇的伤口有点痛。 苏栎大概坐的时间久了,放下一条腿换了个姿势,变成了背对着他们。 艾夏的眼睛已然习惯了黑暗,夜色中看到苏栎带了瓶酒,摆在身前。除了酒还有大大小小几个碟子,碟子上都放着各类的吃食。几个碟子中间放着个小瓷炉,里面应该是插着香,顶头闪着一点红光,依稀可以看到冒着丝丝缕缕的烟。 苏栎也不知道来了多久,此时自斟自饮,看起来喝的挺愉快。 酒大概极烈,他仰脖喝了一口酒后,缩着脖子哈了口气,才把酒杯放下,拉开了风衣,右手在心口的位置摸索了一阵,掏出个东西,一晃之下闪着光斑,看起来像是相片。 他低头盯着照片一动不动的看了两秒,吐出口气,“丫头啊,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我们初次见面第二十六个纪念日。” 苏栎的父母皆是国内数得着的医科大学毕业,工作中相识、相爱、结婚,出于“医者父母心”,常年参加各种义务医疗队,下乡免费义诊,苏栎从小就跟着他们辗转各地,生活条件虽苦,但是父母都在身边,他又是个男孩子,跟着当地的混小子爬树上墙倒也乐得自在。 直到他十岁那年,父母进山义诊突遇暴雨滑坡,整台车子滚下了悬崖,尸骨无存,他因为开车前吵着闹着要和队里的一个刚毕业实习的大哥哥玩,坐了后面一台车子才幸免遇难。 事故发生后的整整一个月苏栎都是没有记忆的,有时候做噩梦,梦里都是雷声雨声,混合着嘶哑的哭喊声,回荡在大山深处,经久不休。 待到他回过神,父母的后事已经办妥,因为母亲那边的亲人较少,血脉又远,无人愿养,他就被送到了夏市的爷爷家。 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比她小几个月的吴阳。 初见时吴阳的面孔已随着岁月流转逐渐模糊,变换了模样,以至于再回头看,他总是会怀疑,当年那个羞涩腼腆的小姑娘是如何变成后来自信开朗的倔丫头的。 但她红着脸塞在他手心里的糖是甜的,甜到了心里,直到二十多年后他依然垂涎。 然后,他们就成为了同班同学。明面上,吴阳学习好,能力强,是班长,他学习差,打架斗殴,为非作歹,是老师家长眼里的问题学生。可私下里,他们是一样的,下学后飞奔着徜徉在夏市的街头巷口。 勾肩搭背,呼朋唤友。最是青春洋溢。 那算是他最美好的一段记忆,虽然也有苦闷的时候。 主要集中在苏栎的爷爷和吴芸两个人身上。 先说不太苦闷一点的吴芸。 吴芸和吴阳是孪生姐妹,吴芸早一分钟出生,是姐姐,吴阳晚一分钟,是妹妹。据说一对姐妹花小的时候长得还是相像的,性格却是千差万别,可能是相由心生,越大越是不一样。 据周围的人讲,姐姐吴芸更加漂亮,性格也好,文文静静的最讨人喜欢,可大概是和妹妹吴阳混在一起关系好,苏栎倒是觉得他的阿阳更好看些。 而吴芸虽是比他小,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板着一张脸,欲言又止的,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指着他鼻子教训。时间长了,他看到她心里就发憷,为表亲近,也为了讨好,他也跟着吴阳叫她姐。 这一叫,就叫了十几年,直到现在。 再有就是他的爷爷。 苏栎父亲一脉历代从医,爷爷往上是赤脚医生,到了他爷爷才响应国家号召,考了从医资格证,算是走上了正途。然后他的父亲子承父业,考上了有名的医学院,毕业后又进了大医院成为了一名医生。 他父亲对于爷爷的意义可想而知,同时,他父亲壮年去世对于爷爷的打击更是可想而知。 但是苏栎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爷爷流眼泪,大概爷爷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只是那时苏栎年纪小,又早早没了父母庇佑,学校里街坊内没少受其他孩子欺负,很早就进入了叛逆期,把爷爷的话当耳旁风不算,还把世代相传的医书拆了,和其他混小子一起叠飞机玩,气的他爷爷脱了鞋拿鞋底追着抽他,他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