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觉得自己矫情。 天底下吃不起饭饿死的孩子那么多,凭什么要让别人觉得她最惨。 艾夏呼了口气,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耸了耸肩,幽幽道,“就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明白呢。” 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跟在她的身后,始终保持三棵树的距离。 每次她回头,他就仰着头,一副“我可没有在跟你,我家也是这个方向,马路又不是你家开的”的表情。 再回头时,艾夏总是忍不住捂着嘴笑。 心里暖暖的。 大概是一个人走的太久了,忽然生命中出现一个人,以保护者的姿态守护在自己身边,任是谁都忍不住沉沦,哪怕只是一瞬间。 只是路再长终究也会有终点。 要到自家小区门口时,艾夏转过身,甜蜜蜜的笑着招呼纪风过来。 等到人离她有一米远时,抬起手做了个禁止动作。 纪风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小区门口一片安静。 夜风带来不晓得谁家孩子的哭喊声。 艾夏把帽子拿下,仰着下巴晃了晃脑袋,任凭一头秀发倾泻而下。 画面极美,像是挂在艺术馆中价格高昂的油画,但放在此时女孩的身上,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风哥,你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还是只对我这么好啊?” 女孩的眼睛亮闪闪,带着洞悉一切的光。 那一晚,纪风发疯般骑着摩托车穿遍夏市的大街小巷,直到到油全部耗尽了才意犹未尽的回家。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风哥。 还未等他回答,女孩俏皮的一笑。 “感谢风哥这段时间的照顾,按理来说我怎么着都要表示感谢,但是我这个人记仇,没有办法忘记你冤枉我,给我带来的难堪。所以,我决定——” 女孩伸出一只右手。 “我们算是扯平了。重新认识一下——艾夏,以后还请多多包涵。” 周末两天,纪风都窝在自己的小黑屋里,思考两个问题。 第一,要不要表白。 第二,怎么表白。 为此,他不得不一次性做了十套数独题冷静一下脑子。 不得不说,数学是世界上最具智慧及奥秘的学科。 推倒,重建,推倒,再重建…… 纸张上的痕迹可以一遍遍的清理重来,但女孩却像是刻在树木上的划痕,无论是否注意,她一直都在,即便愈合,也会留下更深的痕迹。 那是他母亲离开之后他好像失去了一部分情感机能,无论遇到的人还是事都无法激起兴趣,只想要躲避、漠视、远离,而艾夏是唯一一个第一面就在他心里燃起了把火,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了解、去接近甚至去占有的人。 如同一道光照亮他黑白单调的世界。 跟着她,每一分每一秒都似乎有奇迹发生,越是深入接触就越是能够找到有血有肉的自己。 被激怒、被挑衅、被诱惑…… 他喜欢被触动后心跳的节奏。 他想要留住他的光。 哪怕知道最终可能留不住,也忍不住去靠近。 宛若飞蛾扑火般,无法拒绝。 与此同时,艾夏的想法就简单多了。 做题做卷子,奥数、英语竞赛,语文作文比赛…… 凡是能赛的在她课桌上都能找到相应的资料。 最轻松容易的是语文和英语,但最让她在意的是数学。 毕竟,东大的金融系对数学的要求非常高。 然后就是去猫咖打工。 赚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左婷曾经是东大金融系的学生,而且是特招进入的,虽然中途不知道什么原因调整了专业,但机会难得。 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进入东大金融系的机会。 因为形象原因,左婷没放她见客,一直在后厨帮忙。 中午人少的时候。 猫咖里的猫咪都昏昏欲睡。 左婷和艾夏趴在桌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在艾夏随便扯了个慌掩盖自己被打的真相后,左婷忽然问她,“妹儿,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考东大金融吗?” 她是通过艾夏有的没的的打听猜出来的,艾夏本来就有求于人,就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