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个深吸了口烟,神情微飘,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黑佛爷座下的罗汉说的。甘达大法师泰国那边手底下也掌着雪花汗的生意。去年他想独占了蒙泰军这边的生意,跟黑佛爷连斗了几场,最后灰溜溜的退回了泰国,再也没敢过江。”
我说:“这黑佛爷座下的罗汉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神仙,有机会真想认识认识。”
高大个嘿嘿笑道:“长得也就那么回事,也不是和尚,黑黑壮壮的,要不是会法术,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
我叹道:“这会法术就是跟我们最大的区别啊,这位罗汉的法术一定很高强吧。”
高大个道:“这暗点子就是他揪出来的。嘿,你别说啊,是真神了,就往人群里一走,也没细看,也没问,直接一指,这暗点子自己就张嘴承认了。”
我说:“既然罗汉有这么大的本事,你们怎么还问不出东西来?罗汉施个法,他不就什么都自己招了嘛。”
高大个道:“人家罗汉哪能给我们做事?揪了人出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走了,让我们好好拾掇利索。”
我问:“他是特意来你这里揪暗点子的?”
高大个道:“哪能呢。香港那边新起势了个扛把了,联络了黑佛爷,已经安排人过来,准备打通从北边到香港的货道,这第一批货就直接要了一百公斤。这是大主雇,黑佛爷特意安排罗汉过来接待。你也就来的巧了,要是再晚上两天,我可就没功夫见你,得陪罗汉接待香港来的那伙矮骡子了。哎,曹爷,这事你听听就得了,可不能乱给别人说啊。”
我笑道:“我在这边谁都不认识跟谁说去?你要是不放心,那咱们不说了,来,喝酒,喝酒。高兄弟,你说黑佛爷既然跟甘达大法师做过一场,有了仇怨,再想去泰国那边显圣扬名,那甘达大法师能乐意?不也得跟黑佛爷做一回?我在国内可听说,甘达大法师跟一个叫魏解的老神仙合伙开张,走得近得很。那位老神仙能驱鬼使灵,劫寿续命,手底下在金城有个地仙会,光是他这样的老仙爷还有四个,门下能人无数。甘达大法师要是请出魏老神仙帮忙,怕是黑佛爷也不容易应对。黑佛爷要是斗输了,不会影响咱们这买卖吧。”
高大个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我肩膀一巴掌,道:“曹爷,你这在国内还不如我消息灵通。黑佛爷之所以改主意去泰国显圣扬名,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个魏老神仙翻船了,甘达大法师没了这个帮手,绝对不是黑佛爷的对手。这次黑佛爷派罗汉来这边接洽香港人,就是为了之后在泰国站住脚做的两手准备。曹爷,你这次是真来对了,要是能打通新蒙军这条道,在黑佛爷面前也有脸面,到时候求黑佛爷赐个这样的护身佛牌,诸邪不侵,遇难呈祥啊。”
他说着,从领口里拽出一面佛牌来显摆般的亮给我看。
我羡慕地道:“高兄弟真是好福气,等回头打通新蒙军的买卖,还得请高兄弟帮我在黑佛爷面前美言几句啊,来,来,我敬你一杯。”
高大个跟我碰了个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狠狠抽了口烟,道:“曹爷,今天这些哪说哪了,你可不能往外传,我是觉得跟你投缘才说这些的,要是出去乱传,坏了黑佛爷的事,到时候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我轻轻弹了说,就是喝酒嘛,你说是不是?”
高大个眼神一迷糊,连连点头道:“对,对,喝酒,喝酒。”
我把酒杯扣到桌上,道:“不喝了,多谢高兄弟款待,兄弟我这就奔新蒙军去了,等成功回来,还得麻烦高兄弟,到时候我在昆城给你摆个局面,咱们兄弟再好好喝一顿。高兄弟,给我安排个向导吧。”
高大个回头叫道:“谁陪曹爷走一趟新蒙军,回来赏一斤雪花汗。”
我给远处站着的刁子使了个眼色。
刁子便小跑着过来,道:“高爷,我家是那边的,熟悉路子,陪曹爷走一趟吧。”
“行,那就你吧。曹爷,刁子是我的得力手下,十三岁就跟着我了,有他带路你尽管放心,绝不会跑丢。”
高大个不疑有他,笑呵呵地向我介绍刁子。
我也不多话,挎了ak,带足水食子弹,便与刁子离开寨子,往新蒙军所在地前进。
如此走了小半天,我轻轻拍了下刁子的肩膀,道:“刁子,回头是岸呐。”
刁子一呆,旋即转身就往回走。
我们两个摸回寨子,就近找了处隐蔽的角落蹲下来,远远盯着。
如此足蹲了一天一宿,转天傍晚,一行人来到寨子。
高大个亲自带人出来迎接,对为首的那个高大黑胖的光头男人毕恭毕敬,一口一个“佛爷”地叫个不停。
等他们全部进入寨子,我悄悄从侧面摸过去,点起三炷香插在上风处,耐心等了片刻,寨子里突然响起纷乱的惊恐惨叫,不知多少人在声嘶力竭的拼命呼喊,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
陆陆续续有人从寨子里跑出来。
一边跑一边在身上拼命抓挠。
挠到地方,都会冒起密密麻麻的透明水泡。
水泡裂开,黑色的虱蛊漫漫泱泱地爬出来。
跑不了几步,人就无法再继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