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玉芹又拧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这么治吧,这都是命啊。我就说他没那个脑子赚大钱,这钱赚了,把脑子赔进去了,唉,都是命啊。”
我便让包玉芹准备小烧一斤,糯米四两,外加公鸡一只,再找四十岁以下属虎的男人三个。
包玉芹准备好东西,又跑出去凑人。
她去的快,回来的也快,除了三个属虎的精壮男人外,陶大年也跟着来了。
能这么快把人凑齐,多亏陶大年帮忙。
老支书不记前嫌出头帮忙,也是因为何强兵出事反证了他的先见之明,这会儿是以胜利者的身份来看热闹的。
村里还有其他人也想看热闹,但都被他给赶了回去。
看到何强兵缩在墙角的样子,他就叹气说:“这怎么说的,跟耗子没完了呢?我说老何家的,回头你找人看看祖坟风水,是不是落耗子窝上了,还招惹这灾祸。”
包玉芹一瞪眼睛,就想骂回去,但大约是想到陶大年刚给帮完忙,声调气势又缩了回去,“行,行,回头就找人看。老陶你别说话了,让周先生赶紧给强兵治病吧。”
我也不关他们之间的那点官司,告诉三个属虎的村民分别站在前后窗和房门,背对屋地,叮嘱他们仔细看着窗玻璃,要是看到老鼠的影子出现,就立刻大声喊滚,连续不停地喊,什么时候我说停再停。
叮嘱完了,我端了小烧,分别在门窗处左中右各喷三大口酒,然后拌上糯米,抓了往何强兵身上打。
何强兵一被沾了鸡血的糯米打到就痛得嗷嗷直叫,满屋乱窜。
我连打了九把米,前窗上便浮现出一只老鼠的影子,栩栩如生,两眼冒着绿光,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窗户里窜出来一样。
对窗的村人吓了一跳,立刻大声喊滚。
我上前揪住何强兵,抓了一把鸡血糯米强塞进他的嘴里,喝道:“尘归尘,土归圭,魂归坟,仙归庙,一切邪悚即刻退离!”
喝完,把何强兵往地上一按,喝了小烧喷在他的背上,撮指成火,沿着后脊梁从下到下一滑,便呼啦冒起一道蓝幽幽的火焰。
几乎在同时,窗玻璃里的老鼠影子也跟着冒起火焰。
火光一闪即逝,连着老鼠影子也不见了。
我立刻让喊得嗓子都哑了的村民停止,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何强兵。
何强兵爬起来,一脸茫然地四下张望,看到包玉芹,就嘿嘿傻笑起来,“妈,我饿了。”
包玉芹眼泪又流下来了,一边应着给他拿吃的,一边悄悄问我以后会有多严重,需不需要注意什么。
我告诉她,大概也就是这样,只知道傻吃傻乐,不会更坏了。
包玉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拿了块饼子塞给何强兵,又忙活着给我准备出诊的三品六礼和孝敬的费用,千恩万谢地把我送回去。
要不是陆尘音开口,我准备看着何强兵被人坑死,然后再借此对潘贵祥发难,把这个金城第一号的铁肩子收归门下,顺理成章让他给我搭桥去给捷速集团老总吴学会的孙子治疗,同时还可以推给战俊妮,助她打入金城商圈的隐秘网络。
这一番折腾,天已经蒙蒙亮。
我也不再睡了,直接完成早课,又去买了早点来给陆尘音吃。
陆尘音对何家发生的事情一字没问,吃过饭照常上班。
我简单收拾之后,便前往道场。
既然何强兵这事出了,就不适合再躲家里养伤,该出来重新露面了。
白天无事。
研究会运转正常。
经过几个月的发展,研究会已经在金城及周边地区树立起了看外路病的权威,每期的病例分享一出,哪怕没有我解疑难的内容,也会被抢购一空。
在道场这边泡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大河村,先去包玉芹那里看了下何强兵的状况,跟个几岁孩子一样在院子里傻玩,柳妙洁跟在屁股后面照顾,看起来很有些贤妻良母的味道,似乎心甘情愿,不过在看到我的时候,便下意识侧脸低头。
这是在掩饰真实情绪,怕我从眼神等细微处看出她对我的恨意。
不过我无所谓。
跑海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没有自知之明的,下场往往比死都要难受。
现在看,这只来自魔都的掌头燕,就属于没有任何自知之明的角色。
转过天来,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潘贵祥的车停在院门外。
他人则直挺挺地跪在诊室门口,双手把个托盘举过头顶。
托盘里放着三柄雪亮的匕首。
江湖赔罪,三刀六洞,最重礼仪。
我越过他,也没说话,开门进屋,反身站在门里,这才说:“潘总,你要跟我讲江湖规矩?”
潘贵祥一个头磕在地上,依旧稳稳举着托盘。
“老仙爷,我潘某人虽然如今洗脚上岸,做了铁肩子,不再扯帆挣命,可终究还脱不了跑海的船底,该守的规矩我守,只求老仙爷让我做个明白草头,别死得不明不白。”
我冷笑了一声,道:“你明知道何强兵是我门下,还使掌头燕打虎放鹰,敢说冤?”
潘贵祥道:“老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