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影婆娑。 我把手里的数学书放在办公桌上，长叹一口气，毫无形象地倒进垫着曲奇形状抱枕的沙发椅。 助教什么的，实在太累了啊。 干完这个星期就辞职吧，立刻、马上辞职，果断地将辞呈甩在校长脸上，并大声喊出“贵校工资实在是太低了”之类的话。 “——老师，早见老师！” 空荡荡的办公室忽然传出细微的声音，我愣了愣，好几秒以后才发现这是学生在门口喊我。 是哪个班的学生来着……？ 趁着学生走近，我飞快扫过她胸前的名牌，这才咳嗽两声，摆出老师架子:“是A班的栗花悠悠同学啊，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啦。” 被称为栗花悠悠的少女勾起一个漂亮的笑容:“就是大家都好奇很久了——老师也是我们的校友吗？” 诶？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满足了学生小小的好奇心:“如果说高校的话，那确实是校友，我就是从这个高中考出去的哦。” “老师你是D大的吧。” “是啊。” 对面的学生忽然露出有点奇怪的表情，就像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 我看着她的神色，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问学历是出于什么目的呢？D大应该不会属于被学生嘲笑的范畴吧…… “——原来是这样，那老师果然很厉害呢，工资那么高也是应该的。” “……” 啊。 原来最后还是要说工资的话题。 自从带着没关静音的手机旁听高级教师的数学课，被所有人听见一声嘹亮的“银行卡入账100万日元”以后，大家就都以为我是坐着听课就能随随便便入账的富婆。 知道学校有多抠门的老师们以为我有什么赚外快的秘诀，还不了解学校真面目的学生们则以为这是我校正常工资。 然而——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16万日元啊？！ 至于那突然入账的100万日元，老师们猜的也不算错，我确实有赚外快的方法。 ——那就是，术式。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负面情绪。 人类释放出的负面情绪汇集起来，便产生了咒力和咒灵。 在极少部分能看见咒灵的人中，能力出挑的成为咒术师保普通人平安，没那么强的人也可以进入咒术界，选择同样并不少。 但像我这种，能看见咒灵，但咒力体术各方面烂得整整齐齐的小废物，只能游离在咒术世界之外，成为一个蹉跎于普通社会的打工人。 好在我脑子还算好使，一路跳级到18岁大学毕业，运气也不错，在大学毕业当天意外学会了一门后天术式。 可以收集普通人因负面情绪而产生的外泄咒力，并将之转化为金钱。 这门术式对咒力要求很低，但却有苛刻的发动条件:积累到100万日元以上的咒力。 为了迅速收集咒力实现财富自由，我在熟人介绍下进入了全东京最富咒力的地方——我的高中母校——任职助教。 然而这里的咒力虽然被称为“最富”，对于100万日元来说却也还是太稀薄了，我勤勤恳恳收集了大半年，终于在前几天成功发动了术式。 ——好死不死，手机没关静音。 “……” 我看了一眼真心诚意夸赞我的栗花悠悠，又想起自己这两天对于100万竭尽全力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的辩解，不欲再多做说明。 于是只拍拍她的头: “谢谢夸奖，你的成绩不错，D大也是很有希望的——但毕业之后可不要像我一样回来应聘啊。” 在这个学校上班只会受到惨无人道的压迫，领着在东京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工资，最后打出流落街头的人生bad endin。 你们的助教老师已经快进入这段剧情线的最后阶段了。 果然还是要快点辞职，要不然待会就写辞职信好了。 我在放下手时真切感受到腰部传来的疼痛，惦记着学生在旁边，到底没有痛呼出声，只是离职的决心又增加了几分。 ……术式对我这种人来说，只能是困住自己的负担吧。 我不像有能力的人那样，可以用术式实现更伟大的目标，弱小如我，连仅仅追求“钱”这种东西都处理不好。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