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退宿,放学后打三份工维持生活。 她没有成年,没有正式的工作肯承担风险录用一个孩子,能找到的只剩下类似在厚重的玩偶服发传单的工作。 零工不会包住宿,她睡过很多地方——看不见太阳的地下室,爬满蟑螂的半张床,腻着油污的废弃仓库。 她躺在那些地方的时候想过死,甚至已经买好了一包耗子药,可倒进水里时才想起,爸爸躺在病床上,叫她活着。 苦难也要活着,咬着牙也要活着,再痛也要活着。 她抱着那杯水嚎啕大哭,爸爸,你带我走吧,你把我带走吧…… 眼泪流到喉咙里,好苦。 她就那样哭着,哭到嗓子哑了,眼前黑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打翻了那杯水。 那好像是天上的亲人冥冥中的旨意,他们想要她活着。 她一生的眼泪都在那一晚流干了。 再后来,她撑过了那两年,考上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大学,然后申请了助学贷款,不再需要打那么多份工。 她好像终于活得正常了一些,有了一点正常人的爱好,在忙碌的间隙里一目十行地扫过一些小说。 那只是平常的一天,她和往常一样扫过了一本小说,她看得匆忙,只觉得有点悲伤。 那点悲伤并不重,甚至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结果醒来时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欣喜若狂——她逃离了那个世界,是否就能连同那注定的命运一并逃离。 命运看到了她的笑容,于是它也开始狂笑,命运之神的胸膛里没有心,那里面只装着一块铁石。 阮瑟得到了自己渴望的力量,然后这股力量杀了惊昼,那人的身体躺在她怀里,已经冷透了,而杀他的红色荆棘正乖顺伏在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