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就忽然这么狂躁了呢,你原本不是这种情绪大起大落的人呢。”童磨还在那微笑,使得我更加狂躁。 “始作俑者不应该是你吗?想干呕的感觉舒服吗?我不舒服所以狂躁有问题吗?”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拔下发簪往他喉头捅了过去,让他感受一下喉咙有异物但是无法吐出来的感觉。 我知道我这是强词夺理,这弄出人命的事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欢愉,我自己也占一半的责任。但我就是无法扼制自己的狂躁,把暴躁的情绪全部宣泄在了他身上,没有考虑他会是什么感觉什么反应,仿佛他是个沙包或者垃圾桶一样。 其实我潜意识里能意识到自己不对,但是我无法自控了。 “你真是……”他有些无话可说了,但依然没有收敛微笑。他抓住我的手,满不在乎的拔下簪子,伤口一瞬间愈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听说孕妇脾气会很大,我之前都没信,直到看到你才知道这是真的呢。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你是平时脾气最好且最体贴的一个哎?” “因为我完全不期待且不爱这个孩子。”因为童磨手上加了点力气,我握不住簪子,任它掉在地上摔断了。但我不可惜那玉簪,我甚至渴求更多的破碎和破坏,最好是把现有的一切都摧毁然后全部重来。 “这可不是你该有的反应,既然是恩爱夫妻,那么你表现得应当期待并且爱屋及乌的喜欢这个孩子才是。哪怕你连演都懒得演,你要冷漠也可以,但也不该把狂躁表现出来吧?” “坏掉的种子,恶毒的土壤,能开得出正常的花结出正常的果吗?”我强硬的甩掉了童磨的手,恶狠狠的瞪着他漂亮的眼睛。“你这种没有感情的怪物,你的种,能是什么样的东西?我不期待且不喜欢有什么不对吗?而且这还只是个开端,据我所知后边还有的是对我的折磨。” 童磨一时没了表情,好像是生气了,但他又没有真正生气的情绪出现,就只是那样沉默着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怪我把厌恶和憎恨表现得太明显,就算是毫无感情的怪物也会觉得难以配合下去。 但我就是这个想法,轻易不会改变。童磨没有感情和人性,我微量的人性来自于大主教,我们两个都是“坏种”。遗传又是不可改变的东西,两边都是怪物,结合所生的难道那是人类吗? 那天童磨一言不发的走开了,没有以前那样挨打也无所谓的嬉皮笑脸,也没有像五年间的每个日夜一样搂着我睡。我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冷静了一整夜,无法入睡,甚至有能感觉到小怪物伸出了无数树根一样的东西深深扎进了我的身体,疯狂的汲取着我的血液长大。 恶意上涌无法遏制,我干脆直接给自己用了堕胎药,再多半分就会毒杀我自己的最大剂量。 但那孩子没有死掉,她的胎盘确实就像树木的根系,带着无数开花的触角牢牢、死死的扎根在了我体内。我完全没能抵挡住她的侵蚀,要弄掉她只能是物理的方式开膛破肚把她撕掉。 我确实差点就那么做了,没有做成的原因是童磨极力阻止。 “人说孕妇容易脾气古怪,但我看你不止是古怪的范畴了,根本就是疯了,把她撕掉你就不会因为开膛破肚而大出血死亡吗?”童磨头一回用愤怒的语气说话,我从来不知道他会有那种温和语气之外的语调。 “倒也不一定会。”虽然我承认死亡的概率确实很高,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疯狂占据头脑的时候我的思维是不理智不正常的——我的确是疯了,在那个对疾病缺乏认知的时代,并没有人有“孕期抑郁”这种认知,而在这种脑子坏掉的病上面,我又医者不能自医。 好在是在我折磨死自己之前,童磨吸引走了我的绝大多数火力,和他吵架消耗掉了我绝大多数精力,而那小怪物汲取我的力量越来越变本加厉、变相打击了我的实力。 第一次感觉到小怪物的心跳那天,我同时感觉到了我体内炽天使的神力也随着我的血液一起被抽取了过去。那天是我反应最激烈的一回,我真的准备了锋锐的刀,只是神力被汲取带来的虚弱感和大主教那个人格的死命抵制,使得我无法下手。 “我看你是真疯的不轻。”童磨很快就发现我拿到了凶器,二话不说抓住了我的手腕。“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还能留在我身边为我带来神迹就可以。但你这要一刀下去你死了,我可接受不了——说到底,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疯?她不过就是长在了你肚子里,真就有这么深的恨意吗?” “你要不要试试自己的力量被不间断汲取的感觉?” “哎呀,不要这么小气嘛,你可是最强的天使长呢,她吸取你的力量又能吸走多少啊?不然你要是实在生气,我的力量任你汲取一些又不是不可以。” 童磨微笑着,紧握着我的双手试图安抚我,但又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