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男人,我本来就要走了,只不过是最后拖延一点点时间、垂死挣扎般再等最后一天新的消息而已。 我当然没给童磨帮我赎身的机会,我又不是他的附庸,我自己就有本事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我甚至没有真的走,还饶有兴趣的决定看波乐子,也就是换衣服的时候被人发现惹了一点点小麻烦而已。 童磨第二个晚上真的找我来了,他居然真的给老鸨子谈赎身,把所有人都震撼得不轻。然而当某个游女紧张的跑到我的房间想向我求证时,却发现她们的传奇花魁不见了。 我其实就在店里,恢复了我红衣大主教生前的外貌,十七八岁正年轻,仅凭身高就能很容易的在这个地方伪装男性。童磨直接向老鸨子提出赎我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的角落喝年轻游女敬给我的清酒。 那个上去求证的游女就是我提醒、差使上去的。 “老板娘……花魁她……”游女慌张的表情和老鸨子晴天霹雳般的反应都非常精彩。 “花魁怎么回事?”童磨看见她们讲悄悄话,语气略有些冷的问了一句,顿时把她们俩都吓坏了。 “抽足了或者自杀了呗,否则她们这么慌的跑下来干什么。”刚才给我倒酒的人现在慌得不轻,我只能自己给自己再斟一杯。 童磨听见我说话看了我一眼,我无所畏惧的和他对视了一下——反正我根本没有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只是蔚蓝色的人类眼眸罢了。 童磨被我提醒,立即不顾老鸨子竭力阻拦冲上了楼。我在底下又斟一杯,他下来了,即使人类的眼睛看不见情绪我也能看出来他的温度到了临界点——我忍不住置疑他是怎么忍住没爆发,把这一片全冻成冰雕的。 “那花魁,不会真的……”旁人看见他独自下来,顿时也猜到了事实情况,顿时议论纷纷、甚至奔走相告了起来。 有意思!我喜欢!所以童磨什么时候大开杀戒?我要在那之前开溜。 可惜童磨并没有杀人,因为他抓住了老鸨子,用一种非常恐怖的假笑向她询问有关于我的一切信息,试图挖出我的来历。老鸨子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而童磨以为她是不想说,竟然意外保住了她的性命。 但这样保命,保不了太久的。 “她……她……她其实本来就没有跟我签卖身契,没有向我要钱欠我债……”老板娘最后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如实相告了。“那个女人一开始就很奇怪……我……我也只是看她实在美貌,那双眼睛就像璀璨的白宝石一般,才鬼迷心窍……” 可惜戏还没谢幕,我的酒壶已经空了。 “酒,没人添了吗?”于是我晃着酒瓶向游女要酒,我可没有和她们寻欢作乐的硬件条件,也只能喝点什么打发时间了。 还真的没人添酒,因为空气忽然冷得让人呼吸都痛,游女和还在店里的客人都被冻死了。 童磨一言不发,顺手抓过老鸨子身边的年轻游女就啃了起来——恶鬼的确吃人,而且和野兽一般肆意践踏,一下子就是满脸的血痕。 我该撤了。 于是我站起身来打算离开,但我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加想吐,我这才意识到我低估了看上去清澈如水的清酒。刚才一杯接一杯的连喝坏事了,我喝醉了。 “你怎么没死。”童磨当然一下子就注意了我,他依然带着笑容,但是嘴边下巴全是血,再明朗的笑容也该狰狞起来了。 “酒喝多了发热吧大概。”我有些迷糊,不过思维还算清晰,就是喝太多了也吃太撑了格外想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老哥你随意,我不跟你抢食。” 但我还是忘了日式的地板有高低,一脚踩空往前栽了过去。万幸是没摔,但不幸是童磨一瞬间就到了我面前,看似好心扶我一把,但也抓紧了我的胳膊随时可能动手。 他应该是好奇我搞什么,才没有直接补刀的。 “抢食?真是奇怪,你明明看上去闻起来,都是人类呢?”他笑着问道,我用人类的眼睛看不出他的笑代表什么。 “能放手吗?我快吐了。”我也没力气思考他的笑容了,我现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到喉头了。 “嗯?” 他没放手,于是我只能直接吐了,一不当心就把一滩黑红的血肉和一只褐色的眼珠子吐在了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