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丈关了起来,那老丈气不过当堂撞死了……” “此事一出,再加上田大人的事也在北京传遍了。御史大老爷们个个群情激愤,那札子跟雪片子似的往咱们皇上案头上飞。这回内阁大臣想压也压不住了。” “皇上知道之后,当场龙颜大怒。命吉祥和他师傅去传旨,斥责福王悖逆狂妄,作威作福,枉为宗室,并命其往宗人府思过。特意交代要让福王在大门外跪领圣训。” 吉祥的师傅名刘嗣,是司礼监的秉笔,也是梁德全的徒弟。 李令仪听完不发一语,将手中的落叶一掷。 她听完立即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这里边有一个关键但又不起眼的人物,就是顺天府尹。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顺天府尹杨曾琪的妹妹,是端王府的侧妃。明明与端王关系匪浅,竟然还对福王听之任之,难免有故意纵容之嫌。 再联系浙江巡抚的缺和田建德前门受辱,很难不认为这事里没有端王党们推波助澜。 看似不沾边的两件事,暗地里却互为因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番风波,不过又是一场两党之间的博弈罢了。不论是田建德还是杨曾琪,甚至是福王,都是棋子。 而那户人家,本该幸福的人家,却在无意间沦为了他们党争之下的炮灰,在无人的角落悄然死去,没有记得他们是谁。 忽然心里生出一股悲凉感来。 李令仪想得越透彻,心里对她边这些人越感觉腻味。 万寿圣节随着那一场凄风苦雨之后接踵而来,当天雨霁初晴,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染红了漫天的云霞。 一大早,皇帝起床盥洗之后,先到钦安殿拜祭,又到慈宁宫行礼问安。陪太后饭毕,才到太和殿接受百官朝贺。 王公大臣文物官员,皆蟒袍补服仪容仪表一丝不苟。立于乾清宫丹陛之下,已经等候多时。皇帝圣驾一至,立时跪伏于地,山呼万岁。接着又听臣子们口若悬河的歌功颂德,恨不能将天下所有溢美之词皆见呈于天子驾下。 各地不能到京的官员,贺表与寿礼堆山积海般往京城送,气的皇上大骂百官奢靡,并将其充为了赈灾钱粮。 与前朝的严肃庄严不同,后宫被喜庆祥和之气笼罩。 三宫六院皆宫张灯结彩,宫女内侍得了赏钱个个喜气盈腮。 长安宫中,赖在被窝里的李令仪被云雾薅起来,洗漱打扮。 今天于她来讲只有两个流程。第一早起着正装往乾清宫拜寿,第二晚上着燕居服于御花园参加万寿节宫宴。 李令仪坐在梳妆台前打着哈欠,任由云雾摆弄。涂脂抹粉,梳头更衣。等她从困劲儿中醒来,自己已然身着正装礼服,满头珠翠。 穿戴完毕后,她先赶往永寿宫,再跟乔淑妃一道往乾清宫。 众嫔妃由纯贵妃和孙贵妃带领,齐聚乾清宫后殿,按照封号品级站成两排,等皇上下朝拜贺万寿无疆。 偏偏这个时候,她那皇帝老爹还听完那些酸腐文人的长篇大论,尚在朝堂脱不开身。 李令仪等的不耐烦,想揉揉发酸的脖子,刚一抬手,乔淑妃小声训斥道:“站好!” 李令仪无奈,盯着头上垂下来的珠子发呆。 她感觉头上那顶累丝点翠九翟冠得五六斤重,压的她脖子疼。织金绣凤的礼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得她不舒服至极。 可暗中观察左右两侧,其他宫妃娘娘们个个如常,甚至还有一脸享受。她不禁疑心自己这股不舒服,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皇上驾到!” 就在李令仪决定自己快要晕厥之际,内侍的一声唱和宛如佛音天籁,她发昏的脑袋难得清明起来。 皇上一身明黄色龙袍从御辇上下来,一进正殿,众嫔妃纷纷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叫起之后,皇家团聚,叙以亲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因还要批阅奏折,皇上就让散了。 负重等了三个小时,结果不到半小时就散了。李令仪伏在案上,哼哼唧唧的抱怨。 云雾和惠明帮她拆卸头饰,早上被调去御花园万寿亭帮忙监工的茶茶回来,一进门就说:“公主,您没见今晚上宫宴有多漂亮!咱们娘娘真不负秀外慧中的名声,连礼部的人来了都夸赞娘娘呢!” 李令仪闭着眼睛享受惠明的按摩,不以为意道:“我又不是没见过图纸……” 等到御花园见了真景,见过设计图的李令仪却被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