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拔营回宫。 陆白没有回归属于自己的队伍,安然地享受着帝王给的优待。 一路而行,崔玉竹格外体贴,一切安排地妥妥帖帖。陆才什么也不用做,饿了就吃,吃饱就睡,睡醒看会儿游记,困了再睡……,如此反复。 回到皇宫,一切又开始再次进入正轨。 第二日,陆白便正常出宫当差。日子又回归平静。 春猎结束的第三日,坊间一道旋风刮起,不过两、三天时间,旋风刮遍整个都城。 “你们听说没?”这短短五个字,成为双方打招呼的常用句。 曾经的皇城臭虫、人人厌之的京兆府陆少尹,是此次旋风之中的主线人物。 原来,被谩骂勾引帝王长达八年的狐媚胚子,竟然从未做过任何勾引之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帝的强迫,威胁。而陆白身份卑贱,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所有核心谈论点只有一个:这么些年里,都是帝王在用身份强迫一个男子与他欢…… 流言的风一吹,越刮越远,大街小巷全是谈论声。 当然,也有人保持迟疑之态,言说什么不可能、假的吧之言。当这些言语一出,无论谈论在何地,立刻就有人反驳,拍着胸脯说保证真真的。 一来二去,帝王强迫臣子的流言就这么板上钉钉,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闲谈。 这一切,陆白不知道,他的生活极为平静。周素会安排公务给他,但从不规定他何时完成,陆白越发轻松,想做就做,不想做,闷在值档房睡觉,到下值时间直接回宫。 当这阵风吹到陆白的耳朵里,已经是五日之后,这还归功于找不到德安的胡泰。 胡泰自春猎归来,就没见过德安,有好几个午时,他就躲在陆白的值档房外,可……,每一次,来送餐的根本不是德安。 胡泰去陆府找过,守门侍卫说德安在宫中伺候,根本没来陆府。 胡泰忍了几日,忍不住找上陆白。 彼时,陆白正在闷头睡觉,听闻敲门声,迷迷糊糊地,半晌没回神,门外的人已经自顾自开门而入。 陆白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睡眼惺忪地道:“胡参军事,有事?” 胡泰站在案前,恭敬询问:“陆大人,我能不能和你聊一聊?” 陆白明知故问:“聊什么?” 胡泰也不纠结,直截了当说道:“德安。” “这事你和我聊什么?你钟情德安,你找德安聊去,和我能有什么可聊的?” 这话摆明不想多说。胡泰自然听得出,可是,事到现在,他也别无他法。陆白不让德安出宫,他又不能进宫。连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之后。 胡泰特意前来,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陆大人,你在猎场问我的问题,我后来深思过。” “你不用对我说,”陆白端杯喝茶,睡的太久,茶水已凉,“这和我没关系。” 胡泰却不理,自顾自地道:“我是家中独子,娶妻生子延绵香火是我身为独子的责任,这一点我不可反驳。若是未知心意之前,我定会因为这个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共携余生。” “可是!”他话锋一转,“现在不同。我喜欢德安,是德安这个人,无关性别。他若是女子,他也心悦于我,我会娶他,一起携手余生。他若是男子,他也愿意,我可以终身不娶,与他共度往后。这是我对成家立室的态度。我不会、也做不出为延绵香火就娶一个不爱的女子,这对她不公平。” “我虽是家中独子,可父亲有叔伯兄弟,如果德安愿意与我有以后,我可以过继一个堂哥的孩子。其次,我不会有后院,德安也不会如女子一般生活在我的后院。他喜欢诗画,如若我们能在一起,我会教他以此为生。我要的,是和他共步往前,而不是把他放在身后,以我为主,既然我和他同为男子,就该有平等的地位。” 陆白听着,面色如常,心底却是高看胡泰几分。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无论这话真假,都值得被高看。毕竟,在这群人根深蒂固的思想里,身处低位的人,在一段特定的关系之中,是没有话语权的。胡泰能这般说,就已经打破了这种根深蒂固的假象,至少他有这样想过,有这方面的觉悟,而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会将根深蒂固的思想往这上面挪一寸半寸。 “令尊若是知道你将一切安排得这么妥当,恐怕得打断你一条腿。” “已经打过了。” 陆白:……,他这才细细打量胡泰,这人面色确实有些苍白。 胡泰就着打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