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该问。” 周素的道歉来得莫名其妙，这个人也莫名其妙，陆白不想理会，同时，他也隐约察觉到自己的病情已经愈发严重。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无法分出太多的精力留在“游戏”之外的任何事情之上，包括每一次在宫里教德安识字作画，他都无法太过集中精力，否则就会全身紧绷，所有思绪都在说着，赶紧拿把刀，拿捅了自己。 “周大人无需致歉，做都做了，下官并不介意旁人如何说。”语罢，他不再多说，直接道，“下官今日第一天当值，不知该做些什么？” 周素的手微不可察地紧了紧，复有恢复自然，将桌上的一堆卷宗递过去，道:“这是京兆府去年一年的所有案件。你分门别类整理出来。” “是，下官明白。”陆白接过卷宗，恭敬道，“不知周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周素摆手，“没有了。下去忙吧。” “是，下官告退。” 陆白退出周素的值档房，回到自己的房间。本以为迎接他的是满地尘灰，岂料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真是奇了怪了，是谁会替自己打扫值档房？周素？还是胡泰？ 不过…… 陆白也没有在此事上深究，他没打算和任何人深交，是谁都无所谓。 在案后歇坐片刻，着手开始整理卷宗。不过一刻钟之后，陆白就察觉到自己的心绪发生了变化。那白纸黑字跳跃起来，变成一个一个催命的符咒，拿匕首捅死自己的欲望愈发强烈。 陆白果断放弃整理卷宗，闭眸沉思，开始考虑接下的路，那欲望才在考虑渐渐压制。 直到午时，陆白也没在碰卷宗。下值时间刚到，他便直接回到陆府。人还是那些熟悉的人，院中的腊梅已经凋谢，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午饭是如意做的，菜色清淡，皆是他平日落箸比较多的菜。 陆白没什么胃口，米饭刚过半，他便直接搁箸。没有歇息，又直接返回京兆府。 他没从正门入，绕到后门进入。两条许久不见的狗围着他打圈，陆白没有理会。进入京兆府，七拐八拐来到地牢。 守门见到陆白自远而来，一时诧异，半晌没回神。等找回神智，人已经行到跟前。两人敷衍地行了礼。 陆白不予理会，直接略过两人进入。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拦住脚步，“陆大人，这里是地牢，你不……” 他话未完，脸上直接挨了一巴掌，那声音格外清脆，惊飞了屋檐下刚刚飞来的燕子。 侍卫捂着自己的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白，眸中的火还没跳出来，就听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我是京兆府少尹，你有几个脑袋能管到我头上来。” 语罢，陆白直接绕过两人，跨入地牢。 地牢昏暗，顺着台阶往下，又更显潮湿。 壁上的烛灯忽明忽暗的，在阴暗的地方渗得人心慌。 陆白面色无波，很快行下台阶。 几个牢头正在拼酒，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后站了人，陆白轻轻一咳，几人飘荡的神智才慢慢回神。“陆……，陆……陆大人……。你又……又来做什么。” 倒不是此人喝得太多，实在是上次陆白不问青红皂白闯死牢 ，给他太深刻的印象。 一时之间，上次的阴影就冒了出来，尤其是想到最后皇上也来了。思及此，他额头上的汗就冒了出来。 陆白没有理会他们乱七八糟的思想，只是冷声命令道:“都出去，一刻钟之后再进来！” “陆……，陆大人。这……，这不合……” 他话未完，就迎来陆白冰冷的视线。瞬间卡下嘴边的话，不敢言语。 陆白再次冷声命令，“都出去！” 牢头怕没命，不敢反驳，走之前，还是壮着胆子拿走桌上的一大把钥匙。出了牢房，就马不停蹄地让人去通知周素。 牢房里，陆白没有去往死牢，直接提步往关押普通犯人的牢笼去，一直行到倒数地三间，他才停下脚步。 牢房里的人靠着墙，头发披散，遮着大半面容，让人看不真切。 他闭着眸，不知是熟睡，还是在假寐。 陆白站在牢笼外，道:“好久不见。” 那人微微睁开眸子，也没有整理凌乱的头发，透过发丝看往陆白，就这么打量了片刻，道:“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听见你闯进牢房，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结果，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许是日日夜夜待在这阴暗的牢笼里，太久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