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酒的人归来,话题戛然而止,接下来,一路无话。 晚些时候,小二送来年夜饭。 崔玉竹花高价包下客栈,掌柜为着生意,果断放弃回家过团圆夜,直接带一家老小在店里过年三十。 为两人送完晚饭,下楼和家人过节。 季连云脸皮厚,嘴皮子几张几合,凑上桌。 不多时,刘溯在不知名的某个阴暗角落,偷偷用银子办事,掌柜没收,客客气气把人请上桌。随后又让内子去请德安。 等他再要去请楼上两位时,刘溯和季连云齐齐阻拦。 有点尴尬。 两人对视一眼,季连云未语。 刘溯道:“他们喜静。” 季连云:这人是不是不会说话???人情世态,好歹第一句话应该是感谢对方的好意吧?就这么赤裸裸地来四个字,不是存心给掌柜尴尬? 当然,他也没帮人圆的意思。 不过…… 季连云想错了。 掌柜一点也不尴尬。这位有钱的主,又不是第一次这般言语。再者,他开酒楼,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没见过,这人只是不懂人情世态,但他有钱啊……。 有钱,那些都是小毛病! 掌柜听劝,不再请楼上的人。一大桌子,老老小小,十几人,一顿团圆饭吃得热热闹闹。 季连云心冷,嘴不冷,三杯酒下肚,就和掌柜称兄道弟,天南地北地聊。 刘溯鲜少下箸,目光时不时落向某人。 一桌子十几人,唯有德安,最是拘谨。 他性情胆小。掌柜全家虽然热情,可他就是放不开,总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破坏了原本和谐的氛围,总是想要逃离。 掌柜家的女儿十来岁左右,喜欢白白净净的小哥哥,哭闹着和母亲换位置。一晚上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叫红了德安的脸,也叫散了那些拘谨。 “你听,白米饭。 “要不要下去?我陪你?” “不要。”陆白摇头拒绝,“我不喜欢热闹。” 白米饭被戳的不成型,崔玉竹看的眼睛痛,“没胃口?” “太荤腥,吃不下。” “我去让掌柜做些清粥。” 陆白一把拽住他,道:“算了,别打扰他们。一年一度团圆夜,也该让人家好好聚一聚。阿竹喂我吧,我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些。” 崔玉竹垂眸看他,不言,半晌,他坐在陆白旁边,拿勺喂陆白。 一碗白米饭,最终落空。 崔玉竹忍不住问:“不反胃吗?” “你喂的话,不反胃。” 崔玉竹:“……,我还能有这种效果?” 陆白点头:“有的,对我来说,有。” 语罢,他又说:“而且。效果还不错。” 崔玉竹觉得他在鬼扯。 陆白笑笑,不做解释。 默契揭过话。 楼下的热闹散去,两人用完膳,步下三楼。 大堂没人,所有人都已辗转门外。 小女孩缠着要放炮竹,胆子又小,不敢放,拽着德安慢慢度上前。火折子靠近炮竹,还没挨着就躲到德安身后,好几次也没点着。 陆白就想起现代的一句话。又菜又爱玩。 掌柜一家笑声不停。 刘溯率先发现两人,崔玉竹拦下他,道:“我们两出去走一走,你不用跟着。” 刘溯双眉微拧,反对的话落在嘴边,而后道:“是。” 街上掌着红灯,吃过饭,长街热闹渐显。 长街人并不多,大多都关在家中团圆,偶尔会碰到几个小孩玩炮竹,追逐打闹。 “你想在什么地方看?” 陆白手指落向某处。 崔玉竹寻望而去,眉头就蹙了起来。深更半夜,跑人家房顶看烟花?确定不会被当成梁上君子? “你确定?”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你不会觉得很别扭吗?” 陆白不解,满目狐疑。 “不可否认,房顶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观赏点。可是,三更半夜爬上人家的房顶,还是除夕这种日子,你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陆白:这……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前世有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