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怀疑，崔玉竹最后买下那件衣服。 过后，他们又闲逛一个多时辰，该置备的东西置备齐全，两人寻了家酒楼吃饭。 回到客栈便没再外出，陆白觉得累，早早睡下。买好的年节礼物交由刘溯，让他一一送给德安的季连云。 德安收到礼物眼眶瞬间就红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胡言乱语几句，大抵是被帝王和陆白的举动给暖得不知所云。 刘溯瞧他那模样，忽然就寻到陆白为何对他另眼相待。 这与他无关，刘溯不关心，能左右他的，这一生不外乎两件事，一件是自己的主子，另一件…… 另一件…… 刘溯敲响季连云的房门，里面半晌未应，他踌躇片刻，轻轻推门。 刹那间，四目相对。 季连云刚走到门口，他许是被吵醒，睡眼惺忪，外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看清来人，神色微微一愣，又极速地冷下双眸。冷声说:“你来干什么？” 某只手不自觉抖动，刘溯眸色不自觉暗下，又很快自我平复，道:“皇上和陆大人给我们买了年节礼物，让我送来。” 这两人还算有点良心，也不枉自己费心费力为陆白医治。 “什么东西？” “衣服。” 季连云看他两手空空，道:“衣服呢？” “在我房间。” 季连云:…… 送礼送礼，你他娘的倒是把礼物拿出来啊！ 有病！ 他伸手就要关门，被刘溯抬手挡住。 四目注视片刻，季连云道:“你想怎样？” “连云，我……” “打住！”季连云沉声打断，“我和你只是睡过一觉，没那么熟，请叫我季太医，或者直呼其名。” 别他娘的叫“连云”，光听着，鸡皮疙瘩就不停往外冒。 刘溯的表情瞬间僵硬，他不是长相温和的人，面部有种野性的张扬。此刻，面部忽然僵硬，很让人生出畏惧。 季连云贪生怕死，见他那眼神，不自觉发怵。 其实，他也知道，刘溯不会拿他怎样。可，他心里就是忍不住会生起害怕，生起恐惧，甚至后背会不停地冒出冷汗。 这和对方是谁无关，他好像天生就有这种毛病。 害怕可以只手压制自己的人，那些可以轻而易举弄死他的人，只要未触及到他的底线，对方一旦怒火外冒，他都怕。 又说来奇怪，一旦越过他的底线，他天王老子也不惧。 他天生胆小，好像又不胆小，矛盾重重。 刘溯很快发现端倪，那人的害怕是裸露在眼睛之外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 季连云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刘溯的表情缓下，季连云的冷汗随之停止。背上薄汗涔涔，紧贴着肌肤，格外难受。 当恐惧散去，他又恢复成季连云，依旧敢呛声不发怒的刘溯。“刘溯。我早将话说得很清楚，昨夜一场，你情我愿，过了就过了。而且，我也不觉得，你刘溯和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睡过一觉，就只此一人不可。” 停顿片刻，他又说:“而且！大家都是男人，别把一场你情我愿的情欲发泄，当做裹足不前的脚步。世间男男女女无数，我没有绑定在一个人身上的欲望，也没有让他们绑在自己身上的欲望。我此一生终将独身一人走向死亡。” 最后，他厉声道:“别再为这事招惹我，衣服等你有空再送过来。” 语罢，季连云不给刘溯任何说话的机会，推开他的手，关门。 奈何…… 刘溯反应贼快。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一只脚死死将门卡住。 季连云冷脸低眸，再看向刘溯时，眸色不耐，“刘溯，你是听不懂人话？” 如若可以，他其实不愿意和刘溯这样讲话，以这个人的武力值，他随时可以要自己的命，他的保命法则，不会选择主动招惹这类会令他产生恐惧的人。 除非有逼不得已的理由。 就如现在。 可…… 他到底也做不出继续给门施压的事，这段时日外出，帝王的安全落在这人身上，若他脚受伤，…… 刘溯未应，伸手入怀，掏出时带出一方锦帕。他拆开锦帕，摊手张开，递给季连云，“我上街时，看着好看，送给你。” 季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