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坟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被交错乱生的纸条彻底遮住最后一道视线。 他又定眼看着,却是满山枝条,再无其他。 胸口的搅弄还在继续,似是要生生把它剜出来。 活着?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两眼一闭,一了百了。 陆白收眸看着自己的手腕。是寻把刀割腕自杀?还是寻个池子窒息而死?或者找根白布,吊死在这树林? 他在深思间走出去,远远见着崔玉竹。他们都在目之可视的第一眼看到对方。 那人等在车马前,刘溯持刀候在一旁。 一瞬间的两相对望,陆白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已是疾步飞奔。 这和那个走进去的陆白判若两人。 崔玉竹见他步伐匆匆,愣怔几息,跨步迎上去,刚迎没两步,陆白就抵达身前。 那双眸子满眼血丝,根根落在眼眶之中,赤红如血。 焦急之色落在面庞,“陆白,你……” 崔玉竹的声音被抵在牙关之后,无法发出。 陆白的吻猛烈如狮,似是饿腹多年,第一次饱腹,想要将崔玉竹吻出骨血。 那不是舌尖在拥吻,贩卖波光涟漪。 那是什么呢? 被迫的旁观者不知,被迫的接受者也不知。 崔玉竹一次又一次地加重力道,也没有推开陆白,那个骨瘦如柴的白衣公子,在此时此刻,无人可以挪动他的脚步。 “玉竹,阿竹,我想要,”陆白在口齿之间气息乱荡着说,“我想要,给我。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