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再到如今......俨然已是丧家之女...... 她冒着千夫所指,抛去世家傲骨,便这般随他回到永川,又从永川这般一路追随.......她受尽多少闲言碎语。 时常三更夜半,郑玉珠忆起这些年自己的遭遇,也泪湿衣裳。 她恍惚想起派婢女打探来的那些消息。 满永川府的人都知晓,知晓二爷与二少夫人是少年夫妻,成婚以来最恩爱不过。都道二爷同二少夫人不容外人插足,感情羡煞旁人。 郑玉珠起先不信,一点都不信。 甚至每每听到这等言语,她都忍不住想要放肆笑上一场。 她的表兄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么。 卢恒他温和、博爱,那是他自小的教养使然。 他对所有人都如此。 与乐嫣恩爱有加?那不过是卢恒在人前给妻子应有的尊重罢了—— 乐嫣她甚至都不知晓,自己以为恩爱的丈夫其实并不爱她,只是为了仕途娶的她。 可自贵主走后,那些人脉又能用几时?本就不是皇室血脉,外姓孤女罢了,如今往昔再多的荣光,也不过是树倒猢狲散。 乐嫣她失去了依仗,没了利用价值,卢恒还会对她一如往昔么? 卢恒从一出生开始身上就有许多担子,没什么比他光复门楣更重要。 哪里有心思谈情说爱?卢恒哪会什么谈情说爱?! 甚至在这一日前,郑玉珠都是不信的。 可这日,二人私下再无旁人,卢恒为何还如此紧张她? 郑玉珠恍惚间心慌不已。 在一片寂静中,她看着已经转身离去的卢恒,一张脸又青又白。 果真不能相信男人。 有哪个男人是不贪图美色的? 是了,好在她看透的早......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任其继续下去了。 她要的,可从来不是一句表哥表妹。 她喜欢卢恒,从小便喜欢。 总有个先来后到的理儿,凭什么叫自己让呢?如今自己可不是抢呐,只不过是拿自己该拿的罢了...... 卢恒若真是个有良心的,就该知晓,如何弥补自己这些年受的屈辱才是。 郑玉珠忽地露出浅浅讥笑来,她木然朝前追了几步,急速的喘息后立即屏息,脚步一软,霎时便如同一片被撕碎的绫罗,晕倒在地。 ....... 翌日,天光大亮。 春澜端着温水上来,推开门便瞧见乐嫣坐在铜镜前,满眼疲惫的模样。她忍不住便问:“娘子昨夜没歇息好?” 一问出这话,春澜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吞回去,只暗骂自己一声蠢货。 明知昨夜的事儿惹得娘子心头不快,她还偏偏要提醒出来? 乐嫣由着春澜给她梳发换衣,她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昨儿个雷雨,才睡下转身又被惊醒,哪里能睡得着?” 春澜伺候她这么些年,将一个小娘子从垂髫之年一点点伺候长大,又是跟着乐嫣出嫁的,听了更觉心酸。 想来也是怪自己昨夜睡得深沉——昨夜外边儿又是落雨又是惊雷,更据说是连夜来了一起子五大三粗的男人过夜,而二爷却是不见回来,娘子哪能有心思睡得着? 自己家本该轻怜疼惜的姑娘,怎得嫁给了卢恒,反倒出了这等子委屈? 饶是素来善气迎人的春澜,此次都觉得二爷做的过分了。 可心里纵使恨不得唾上几句,春澜只能替他解释:“昨儿个一夜好大的雨,方才我去瞧外边儿全是泥水,驿站后边那马厩,都被淹到大腿了!路都被淹没了......别说二爷他们赶不回来,我们这几日只怕都走不掉......” 乐嫣微睁眼眸,只幽幽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巴掌大的铜镜,朦朦胧胧中映照着一朱唇玉面,色盛牡丹的女子。如丝绸般浓密的乌发垂落香肩玉颈上,在婢女巧手之下挽作随云髻,再戴上一对红珊瑚耳坠。 她听窗外一夜未停歇的雷雨,哑声问,“朱子呢?” 春澜动作微顿,“昨儿送娘子来此处安置好后,他又骑马往回寻二爷去了,我还劝了他两句也不见他听进去,如今这路哪里还能回来?倒是阿六是个老实的,听说马房被淹了,怕耽误了娘子行程,天没亮就帮着楼下的小二通水去了......” 守意正巧从楼下提着满当当的食盒上来,一听也是骂:“叫我说朱子这两年早就心野了,成日往二爷面前凑。二爷身边跟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