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争气,在他这般冷待之下,有些像是要争夺糖果的小孩儿,伸手牵住他衣袖,去哀求他:“不如多叫几个侍卫去。你听,现在外边在打雷,我可最害怕打雷了,你让你的护卫去寻她......” 她生平没什么怕的,唯独害怕打雷了,又是这般荒郊野岭的,叫她如何敢离了他? 她以为卢恒是知晓的,知晓自己的恐慌绝望。 “原来你也知,雷雨天骇人!” 却不知卢恒忽地朝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乐嫣眼中莫名,却也着实被他这句责骂下了一跳。 在她失措间,车帘已被卢恒大力掀开。 她手指滞在半空,眼睁睁见那截衣袖从手间滑落。 外间细细密密的风雨侵入,吹得乐嫣鼻尖酸涩,一道闪电打下。 她也不知如何,长长久久的忍耐,竟叫她心里许多委屈痛苦,几乎是哀求着挽留他,“你能不能别走......” 可任凭自己撕破嗓子,那个背影也没有停留。 乐嫣眼睁睁看他冒着雨水一步步消失在她视野里。 这一刻,乐嫣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怜的弃妇,被丈夫抛弃在了半路,荒野的地方。 * 不知像是无头苍蝇东转西转多久,甚至连马车车轮都陷入水坑里,许是天公可怜起他们一行人,雨竟是渐渐停下。 天幕依旧阴沉,浓云阵阵,外间分不清昼夜。 误打误撞,那处驿站竟是近在眼前。 春澜守意二人原本跟在身后的马车中,如今见到除了她二人,竟只剩下两个赶车的马夫,其中一个还是护卫朱子暂时充当的车夫,联想起方才的喧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表姑娘出了事儿,二爷派遣了大半的侍卫过去? 春澜忍着恼火上车来扶乐嫣下马,偏偏这事儿还说不得,人家说不准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娘子,前面就是客栈,我们先不管这车了,交给朱子就是,我们下去歇着。” “好人不长命,祸害才遗千年,你瞧着,那玉珠姑娘能出事儿才怪,只怕活得比谁都好!咱家二爷也越来越长本事了,把咱们家娘子丢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守意搁那儿劈里啪啦的嘀咕。 春澜听她越说越难听,连忙呵斥住。 “你这几日越发放肆!前几日打人的事儿尤嫌不够如今连二爷也敢编排,真以为珍娘没跟来就没人能管得住你?等珍娘赶来,看我不告你!” 守意如何会怕春澜,扯着嘴角继续嘲讽:“你就只会骂我,不知道骂旁人!” 乐嫣听着婢女们吵闹的话,更是面露难看,只觉得自己不堪到了极点。 自己何曾这般低三下四去恳求过? 她求他不要走,他却头也不回。 若是被守意春澜知晓她方才的举措,只怕心中要怜悯可怜她了! 她更担忧自己方才那可怜的模样叫旁的侍卫听了去! 那般干脆叫她再不见人得了! 她想的太久远,太生气,生气到她鼻尖酸痛,险些痛哭出来。 乐嫣连婢女们也不等了,她走的踉踉跄跄,裙摆被泥水染透也无所觉,冒着雨水往客栈门前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去。 身后的守意与春澜往车下收拾行囊,一边唤她,她却并不想停留。 她甚至不想在继续这程行程,她不想去上京去,她更不想回卢府...... 乐嫣猛地后知后觉,惊诧起来——她如今还能去哪儿? 天大地大,竟好像没了她的容身之所。 乐嫣有些悲哀的想,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快要没了。 ..... 泥水又湿又冷,明明是夏日里,却比寒冬腊月也不遑多让。 她的的绣鞋被泥水染湿,每走一步,都往外挤着水,一直冷到她心底。 看山跑死马,驿站看着近,走起来却如何都走不过去,视线中一小段距离,竟叫她走了许久。 一阵疾风拂过,天空好似落下一阵泥雨。 她的身侧远方忽地传来声声震动,似是惊涛骇浪,那声音由远及近不过片刻,渐渐清晰起来。 天际暗淡的地平线,一声声宛若雷霆的战马嘶鸣,一支约莫数十人的骑队狂飙尘卷,飒沓如流星。 乌骑踩溅起积泥,他们速度很快,很快,只不过眨眼间就离得十分近了。 乐嫣立在路中,微微慌神想着自己是不是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