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凉亭的石桌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砚台,颜晶双手托腮,双肘撑着石桌,眼神空洞而又茫然的看着眼前已经铺展开的一张宣纸。 只见宣纸上用不甚秀美的簪花小楷写着一行字,“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人仁,有杀身以成仁。”正是今天范夫子出的策论题。 读书什么的对颜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让她破题写策论就太难为人了,她在这里想了近半个时辰,愣是一句破题的话都没想出来。 正思考间,小卫子端着放了一盏茶的托盘走了过来,并放在石桌的一角,保证不弄脏颜晶的笔墨纸砚。 见颜晶一脸愁苦的看着面前的纸张,小卫子绕了过来,看见纸上与往常大不一样的字迹,疑惑的问道:“世子,您这字怎么与往常不太一样?练新的写法?既如此您又为何一脸愁容?” 颜晶无精打采的说道:“失去记忆的体会你不懂,以前的书法我都忘记了,这是我临时写出来的。” “哦!”了一声小卫子表示明白,看着放在一旁的茶水提醒道:“世子,您想了那么久,估计也渴了,喝点茶水醒醒神吧,休息一下或许还能想出来呢?” 颜晶摆摆手说道:“我现在还不渴,不会写就是不会写,那有醒醒神就会写的?” “那您也不能这样干坐着呀,会伤身体的。”小卫子关心道。 颜晶调整了个姿势,整个身体都软趴趴的,提不起一丝精神,语气也是模糊不清的说道:“伤就伤吧,这是人家的身体又不是我的。” “什么是人家的不是我的?小的没听清楚。”小卫子疑惑的问道。 而此时的颜晶已经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心想,“对呀!这身体本来就不是我的,在这身体里待了一个月,怎么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就是萧楚赫了呢?这功课和策论题目,都不应该是自己承担的事,凭啥要我在这里伤脑筋啊?” “小卫子,这两天颜小姐都在做什么?” 小卫子挠挠头,疑惑刚才主子不是说策论的事吗?怎么又转到颜小姐的身上了? 心中虽疑惑却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听说从那一天以后,颜小姐就一直被关在阁楼里,至今都出不来。” 那怎么办?见不到他,这策论谁写啊? 颜晶想了想问道:“那你有没有法子,将信送进颜府交给颜小姐?” 送信?主子不是与颜小姐闹得不可开交了吗?再说颜小姐被关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主子,要是这时候送信进去,人家会看吗? 对于送信这事,小卫子并不看好,但作为奴才的本分,也容不得他说‘不’,只能努力思考,尽可能的满足主子的要求。 想了好久,眼睛瞄到凉亭柱子底下那空置了许久的狗碗,这才眼前一亮说道:“世子,您的狗还在颜府,可能被颜小姐亲自收养了,奴才可以把狗叫出来,让它带信进颜府。如果能知道颜小姐住在哪个方向就更好了,这样我在颜府外头吹哨子,多多也能听得到。” 听到有办法将信送进颜府,颜晶也不计较小卫子说那是自己的狗了,而是想起曾经管家说过的话,才对着小卫子说道:“东北角,颜小姐的阁楼就在东北角。” 小卫子不懂了,他都不知道的事,自家世子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收起世子递过来的信,就去了颜府。 看着小卫子走远,颜晶浑身压力一卸,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独自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收好后,就抱着回到书房,她打算有时间就再看多点书,省得应付不了课堂夫子的问题。 书房里有好多都是萧楚赫以前备注过的书,她翻出来认真阅读一番,将没有掌握的知识通通记在脑海里,反正知识是自己的,王府里的书又那么多,自己多读点也不是坏事儿。 时间随着颜晶的阅读悄然流逝,等待小卫子的消息也不是那么难熬,不到半个时辰,小卫子就拿着一封信跑了回来。 看到封面上不是自己的字迹,颜晶就知道是送信成功了。 “世子,您说的真准,小的在颜府外的东北角吹了几声哨子,就听到了多多的叫声,您看,这是颜小姐交给您的信。”小卫子喘着粗气说道。 颜晶迫不及待的将信打开,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就触紧了眉头,心中火起,信里倒没写着什么长篇大论,只简简单单的写了两个字“不写”。 颜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气得咬紧牙根,又拿对方毫无办法。 心里想着该怎么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帮自己写策论时,看到书架上,那最高处摆放着好几本发黄老旧的书,好奇之下搬来一张椅子,站了上去将书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