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一走近,从来冷静坚定的眉宇之间,似乎流露出一丝妥协。他的西装外套被脱下搭在臂腕,白衬衣和清脆的嗓音,好年轻好年轻。 “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去联系你的朋友。” 阮知希眨动眼睛,蝴蝶懵懂地扑朔翅膀。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眼珠中闪出动人光泽。 “耶!林致一是天下第一好!” 林致一嘴角动了一下,幼稚鬼还挺会哄人的。 - 林致一的家与想象中不太一样。 两室一厅,井井有条,一进门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再往里一看,客厅桌上花瓶里就插了一束茉莉花。 他很会照顾自己,家里还有冰箱,不知为何,这周围的一切都没让阮知希有多大感触,但是这只冰箱,很有家的感觉。 林致一还有一面酒柜,酒柜里不放酒放的是琴谱。就连客桌旁也有一只谱架,上面摆了张琴室宣传册。 玄音琴室。林致一在这里上班。 今夜阮知希睡侧卧,从前是林致一合租室友的房间,他室友搬出去和女朋友一起住后就空出来了。 阮知希进房间一看,又撇着眉毛出来,“这也没有被褥棉絮呀。”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床上桌子都是光架子,上面干干净净。 林致一换了件衣服出来,纯白的羊毛衫,显得整个人温柔许多。阮知希正感慨人靠衣裳这句话在他这里不成立,他就抱着棉絮被褥扔给她。 “想睡觉,自己套。” 阮知希:“……” 她的小身板哪经的这么一压,脑袋被埋进被褥毯子里,半天出不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又站不稳。 “我自己套就自己套!” 说罢又涨红着脸哼哧哼哧把东西驮回房间。 她一走,周遭终于安静。林致一从琴盒里把小提琴拿出来。 这把琴年代久远,呈棕红色,暗纹条理清晰,他慢慢擦拭着。 这把琴从幼时起就跟着他了,他对它的感情很深。 阮知希扒在门框处露出个小脑袋,这样的林致一她没有见过,突然低迷许多。她轻轻地喊他;“林致一。” 林致一扭头,她冲他骄傲的抬起小下巴,眼中关心却掩饰不住,“我弄好了。” “弄好了就去睡觉。”林致一长叹气,“我明天一早还有事。” 我明天一早还有事~ 他怎么总是对她不耐烦! 自己明明是在关心他,还露出一副不需要的样子。 阮知希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我也不想麻烦你啊。” 阮知希拿出她早已关机的手机,“我想借用你的充电器,不然我联系不上朋友,很有可能真赖着你哦。” 这句话杀伤力十足,林致一真递了个充电器给她:“希望那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当然,本小姐可是在大学时就在丹麦置了房产,豪车庄园,奴仆无数。” 有钱果然底气十足,穿着花衣裳都像个公主。林致一撑住阮知希摇头晃脑的脑袋,将她推离自己的房门,“那请公主回房睡觉,我没有豪车庄园也没有奴仆无数,充电器很贵的,明天走之前记得还我。” 阮知希揉着额头,权当他是羡慕。她手里握着数据线,习惯性地睡觉说晚安。 “od nat。” 她说丹麦语又和说中文不一样,神情傲娇地就像住在她的大城堡里,嗓音却糯糯甜软,林致一意外地挑了下眉毛。 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一天。 阮知希躺在床上,手机里与姜棠的聊天界面依旧停留在今早的对话中没有更新,她翻着手机,翻到了与林致一的通话界面。 “林致一……” 她小声念着他的名字,如果天亮她就会离开,她不会忘记今天的经历,她动着手指,慎重的真诚的为这个只拨打过一次的电话写上他的名字。 - 大片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四月的天气温暖舒适,阮知希被一通电话铃声吵醒。 睁开眼睛一看,居然已经九点半了,再一看来电姓名,顿时睡意全无。 “你在哪儿?”若是昨天还有抱怨,今天对这个已经失联一天的好友,阮知希就只剩下担心了。 “你不知道!”姜棠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且怨念深重,“帮你逃婚的事被我家姜老头发现了,他害怕得罪程家,连夜给我发配出国了……” “我连坐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