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这一章是小巴蒂视角,他的直觉不代表莉迪亚的真实想法,建议理解为莉迪亚维持“对外人设”的演技,斯内普与莉迪亚的互动也是演技。】 莉迪亚从斯内普的老宅返回日阳剧团时是一个冷风瑟瑟的雨夜,夜里吹来的风将行道树摇动得异常阴冷可怖,正如小巴蒂现在的心情一样。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正泛起激烈的波动,以至于他看起来比莉迪亚更要失魂落魄。 雨夜,她变作蜜袋鼯,踉踉跄跄地顺着回旋的阶梯爬上来,跳到窗前,与小巴蒂的指尖相对,他将窗户敞开,她跳着挤进了屋内,将细微的雨花带入屋内,他将她温和地捧在手心中。 小巴蒂凝视着这只深得他喜爱的蜜袋鼯,她的滑翔翼湿漉漉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他的手心抖了抖,他注意到她展开的翼上有着一些血色的伤痕,他用胸前的领巾为她擦拭着雨水的痕迹。 成功显现人形后,莉迪亚依然保持着张开双臂在原地转圈的姿势,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自己曾偏执地想和其他孩子一起玩雪,但父亲的威严让他望而却步,母亲也只能在一旁做出为难的样子。 然而,在那之后,母亲悄悄带着他在寂静的雪夜中玩闹,母亲用魔杖变出一朵朵晶莹的雪花,落在他的额前、脸上与冻得通红的手掌,好让他全方位地感受一次雪的降临。母亲就是这样温柔而强大,只可惜每一次亲子互动,都缺少了父亲的身影。 他一味追逐着父亲的影子,却忘记了在身旁默默支持鼓励自己的温柔的母亲。 几次旋转并没有让她晕头转向,她轻抚额角,将乱发挑至耳后:“门上锁了,斯内普收走了我的钥匙,让我没办法从正门进来,但他不知道咱们有特别加密的麻瓜人脸核实系统,我不太想用魔咒开门,就擅自爬窗户了,还好你在排练室,不然我可能要用自己的翅膀取暖了。”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触碰着自己的肩胛骨,一瞬间,小巴蒂看到无数条类似于鞭痕或是魔杖击打留下的痕迹,他曾经与其他食死徒拷问被捕的傲罗时,见证过他们使用钻心剜骨痛击灵魂,也有用物理手段施加在躯体上的痛楚,无数撕心裂肺的尖叫与苦闷的口申口今,都一一成为他被黑魔王所眷顾的投名状。 “We(咱们)……”小巴蒂重复着这个词,他已经很久没有被当作“自己人”了,日阳剧团的团长将他作为一样趁手的工具,告诉他可以不断消耗巫师的生命力达成心中的目的,只是四年的压迫便让他积怨已久,而莉迪亚十余年都是这样度过。 小巴蒂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或者说,他被父亲用夺魂咒藏在隐身衣之下多年,只维持着机械麻木的进食与排泄,并被那个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全方位照顾,使他一度心如死灰。 “怎么,我们才十天不见,你就忙得不可开交,是没办法摆平日阳剧团的苦差事了?”她面色苍白,语调依然是那样诡秘而富有一番玩味,声音却有些虚弱。 “我……”小巴蒂支支吾吾着,他担心自己直接关心她的身体,会被她认为是对她个人能力的否定,她是一个讲求自尊的人,会为了呈现出最佳的舞台效果一遍遍要求他用黑魔法攻击自己,而他的一时冲动却亲手葬送了她的未来。 虽然看不出魔力的运行轨迹,小巴蒂隐约察觉到斯内普对她做了些什么难以启齿的龌龊之事,最坏的可能,是用她进行人体炼制魔药,他不觉得斯内普是个正常的食死徒,他能放下自尊恳请伏地魔饶了莉莉一命,定然是有特殊的需求,而年龄相似、青春洋溢的莉迪亚成为了不幸的“替代品”(耗材)。 她仰起头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仿佛并没有因磨难而浮动起任何波澜:“我明白了,你在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不能胜任职位。” “没关系,你知道的,承受黑魔法攻击我已经习惯了,而施加在身体上的伤害可以依靠调转时间来迅速愈合,他的精力真是集中得可怕。不过至少,我保住了自己清亮的嗓子和喉咙,如果因为异物摩/擦而擦伤口腔,可能会影响到我说话的方式,唯有我的嗓音,绝不能失去。” 莉迪亚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有问题,不让他过度记挂自己。可是,她左右转动的眼珠如同麻瓜童话中木偶撒谎不断变长的鼻子一样,怎能让他忽略她竭力隐藏的羞耻感与脆弱不安的心? 血气方刚的小巴蒂自然知道她的用意,她的眼尾红红的,他分不清是窗外凌乱的雨还是刚刚哭过的泪痕。 莉迪亚扭过头,不再多语,她踉踉跄跄地走着,转身坐在了排练室那突兀的银桥上。 (银桥:延伸到与观众席距离最近的前舞台,只有剧团首席等饰演重要角色的人物才会前往这里谢幕。) 小巴蒂追了上去,犹豫着是否该继续前行一步,他知道这里是她曾经近在咫尺的梦,她会允许自己这样一位艺术界的无名小卒站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