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窗玻璃熠熠生辉,令人目眩神迷的光线透过那一面面巨大的彩窗玻璃洒落在她的身上,如同星光,细细感受时却成了无言的泪光。 资历最早的幽灵手执着她曾梦寐以求的星夜拐杖,踱步而来。 “莉莉娅,兜兜转转,你终于回到了这里,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现在,你终于要鼓起勇气面对被埋藏的过去了,而这次,你又能书写怎样的结局呢?” 莉迪亚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个挑剔而倔强的老绅士,总是数落着剧团成员的不是,这也让他们团结起来,有了一致抗衡的目标——听起来就像是费尔奇在霍格沃茨的定位,当他百年之后,那些被没收的学生的小物件就会作为陈列在礼堂的展览品,书写着费尔奇作为见证者的一生。 “很遗憾,我不是莉莉娅,而是莉迪亚·怀特。”她低着头说道。 “哈哈,看来你还是老样子。”老者幽灵轻轻抚须,他的胡须像只生猛的龙虾,眼中的光芒锐利而干练,仿佛能穿透她的心,“莉迪亚,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你有权知道真相,星夜剧团的秘密与未来都将交由到你手里,只要你接过这权杖,就能通晓一切。” 老者幽灵的声音犹如教堂的钟声,浑厚而凝重,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承担这份责任。 星夜剧团的权杖,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只有在新剧剪彩时文森特团长才会将生命颜料注入其中,挥舞它,祝福新剧的顺利进行。权杖的内部有着一团闪闪发光的蓝色火焰,是温度最高最纯粹的火,摆脱了寻常温度的红色火焰的热情,将那忠诚之心化作极高纯度的冰蓝,将一切妨碍判断的情感隔绝,将痛彻心扉的爱发扬光大。 她双手接过那柄权杖,却因吃痛而让它砸向了自己的大腿,她整个人半跪下去,勉强保持着平衡。 “来吧,星夜剧团的首席,我们将与你一起见证这最后的荣光!”在她捧起权杖的瞬间,无数道声音齐声咏唱,仿佛要将她加冕为王。 欲戴其冠,必呈其重。 她有些吃力,权杖仿佛承担着一整个世界,一个支离破碎却又被星夜剧团拼尽全力维护的世界。 在那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选择。 六岁的莉迪亚跟在大胡子先生高更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躲藏着,在他抖动双腿的时刻,她飘逸的暗红色长发进入了对方的视线。 那一刹,梵高枯槁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热情:“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年幼的自己拽着被灼烧后粘住皮肤的焦黑袖口:“莉迪亚·怀特。” “小家伙,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文森特·梵·高的学徒了,你的艺名就叫莉莉娅吧。” 在那段映像中,莉莉娅没有坚持让对方称呼自己为“莉迪亚·怀特”,而是默许了这个新的代号。 从此之后,梵高将她当作亲女儿看待,教导她绘画的技巧,让她了解各种流派的绘画方式,为她四处搜刮各种新奇有趣的绘画材料,他甚至从埃及木乃伊身上磨成的粉来制作颜料,但莉莉娅没有任何绘画天赋,她只能模仿着星夜剧团其他人的手笔进行还原,尽管她还原的技巧逼真到能够以假乱真,却并不能倾注心念为逝去的亡灵带去心灵慰藉。 在那个世界,星夜剧团看起来只是一群热爱绘画的人的集训营,明明是一群熟悉的面庞,却只是点头之交。莉莉娅常会询问那些人的去向,每当这时,梵高便会用他泛着丝丝愁绪的忧郁眼神作为回答。 “噢,别担心,我亲爱的女儿,他们只是学有所成,外出去历练了。”他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文森特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外出历练呢?待在这儿永远只有星空,见不到日出……” 梵高不断绘画着,燃烧着永恒的生命,编织着一幅幅绝妙的画作,将那些落单的灵魂封入其中,但这效率远远赶不上那些逝去的生命恸哭的速度。 最新一批的成员也出城离去,莉莉娅向着他们招手致意,却从未见过一个回来的人,是外面的世界过于美好,所以再也不愿意回来探望言传身教的师傅吗? 梵高已连续数日不眠不休,脸上没有血色,死气沉沉,他努力从沟壑遍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 “莉莉娅,无论发生什么,请你务必待在星夜剧团中,待在我为你建造的牢不可破的庇护所里,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去,记住他们只是我为你读过的神话故事中那些迷惑人心的海妖。” 这一次,莉莉娅没有点头应下,她一言不发,向着更高更远处跑去,梵高身心俱疲的灵魂无法将她新鲜活跃的灵魂束缚在她身边,他只能提笔作画为他的女儿祈祷。 十余年来,莉莉娅的身体从未有过任何成长,依然是六岁的幼童姿态,她轻飘飘地越过荆棘的围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