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握手言和后,两个人都累坏了,静默着恢复体力。莉迪亚的手掌拖着脸偏头望向卢平,他也靠着衣柜将头歪向远离自己的那一侧,他的呼吸有些平稳,显然还没有从被衣柜物理砸伤脚的困境中缓过来,而与此同时,莉迪亚感受到从“衣柜”(或者是其他墙壁内)传来了另一道急促的呼吸。 莉迪亚立刻为自己壮起胆来:“莱姆斯,是不是魔法的便捷让你体力大打折扣了,你之前可是扛了好几桶饮水机矿泉水英勇救狗不在话下啊!” 卢平没有与她争辩,只是默默扬起一抹笑,用手指在半空中打着旋,书写着什么看不懂的符文:“或许吧,你看,有了保暖咒,我们就不再追求麻瓜的时尚与保暖兼顾了。” “之前那件事情,我稍微思考了一下,你说服我了,我还是决定同意。”莉迪亚抿了抿唇,认真回应道,“同意你向我提出的决斗邀请。” 而卢平只是将头别过来,叹了口气,但眼神里透着相反的情绪:“噢,那个啊,只是心血来潮的偶然想法,当时我想让全校的同学们迅速了解我,就想筹划一个作为热场的决斗。不过现在已经上了一堂课了,也没那么多计较了。” 好吧,莉迪亚多想了,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卢平早就恢复了体力,出于某种绅士态度,考虑到自己体力不支还杵在原地休息,便陪自己发愣聊天。 她如释重负一般,用苛责的语气数落着对方: “我明白了,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你只能就地取材。掠夺走了我重要的东西,我的朋友被你当作教具,他该多么害怕和无助,只能不断变化来找到一个保护自己的平衡点。” 说到这里,莉迪亚忍不住笑出了声,自己强行解读的过于离谱,甚至用绷紧的眉心都难以抑制住跳动的嘴角。 “噢,千万别这样,莉迪亚,不要笑,再笑你就会亲手终结你的朋友!”卢平的语调异常夸张,他甚至张开双臂在半空中比划着来配合自己拖长音的节奏。 刚才,为了让博格特活过来,莉迪亚努力思考着自己内心中最害怕的东西。 事到如今,她没有什么具体害怕的意向。在有求必应屋中特里劳妮的开导,让她明白了“向死而生”的重要意义。但是,如果做出硬性要求,她做不了冲破牢笼奔赴蓝空的飞鸟,但至少需要一定的隐私空间,而不是像只白羽鸡一样,每天被揪起翅膀看看下了几个蛋,并且将她的质询当作“咯哒咯哒”的跨物种叫声。 莉迪亚决定先行一步,检查一下博格特朋友的精神状态,她迅速抽出衣柜底部的一块木板,只见一坨晕开的黑雾慢慢飘过来。 “摄?”卢平刚想说摄魂怪,便看到了一脸阴沉的斯内普穿着最常见的那套黑袍子走了出来,他硬生生把即兴准备好的措辞憋了回去。 斯内普的脖子上挂着一张狗仔身份牌,上面写着“西弗勒斯·普林斯”的大名,在与莉迪亚对视的那一瞬间,从他的胸口位置凭空出现一架摄影机,不断发出耀眼的光芒,先是麻瓜投射灯一样刺眼的光,接着又转换成《预言家日报》记者们的贴身好行头——那些喷发出紫色烟雾的照相机。博格特的技术如此熟练,险些让在场的两人的眼睛受到创伤。 莉迪亚被吹拂而过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战,心头却感受到一股怪诞的热忱,那一刻,她好像知晓了原因——特里劳妮的有求必应屋开导之旅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恐惧的根源,自己并不是害怕愧疚于星夜剧团的同伴,而是害怕被好胜心旺盛、将她的个人隐私生搬硬套起来、歪曲事实的阴魂不散的可怕狗仔。 卢平率先鼓掌起来:“我早就猜到你可能是个落魄的明星了!” 接着,他用半握的手做成话筒的形状,递到莉迪亚的身前,好让正前方博格特斯内普的偷拍看起来顺理成章。 “聚光灯是个好东西,可以将我最好的一面呈现出去,然而……” 卢平收回了话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知道,经常有身心俱疲的八卦小报记者来这危险而隐蔽的汽车旅馆过上一夜。” “但我想,这种长相的麻瓜记者很难混入人潮,并且,不会有你认识的麻瓜人物长得……”卢平歪了歪嘴,努力抑制住快要抽搐的嘴角,“如此别致了吧?” 尖尖的鹰钩鼻,蜡黄的脸庞,和那双炯炯有神的一直无限自动索敌、跟踪凝视着莉迪亚的视线的眼睛。 …… 莉迪亚扭过头望着卢平,看到他眼底泛起的月光,那或许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所带来的眼泪: “怎么说呢,我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了,倒还是蛮羡慕你和斯内普教授的关系的,当年是同窗,他毕业后就直接留校教书,你一路兜兜转转,多年之后又回来当同事……” 话语说到这里,卢平顺势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他的手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