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解释,宫远徵悬起的心才放下来,却又猛地盯住傅九星,“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的血连螯蛇这样的剧毒都能解,如果消息被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傅九星安抚道:“放心吧,没几个人知道,况且我也有自保的手段,你可不要小瞧我。”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丝自得。 宫远徵脸色却依然凝重,“以后不要这样了,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割血相救,我也不行。”他不愿意让她身上添一丝伤痕,即便是为了救自己。 “那就保护好自己,你不受伤,我自然不用伤害自己。”她盯着宫远徵的眸子认真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一定保护好自己。”宫远徵庄重的应下。 窗外的阳光顺着床脚爬进来,屋内点着温暖的火盆,心爱的姑娘靠在自己怀里,宫远徵不愿意打破这样的温馨时刻,却又深深的明白,有些事情如果不讲明白,他们永远都像是在迷雾中相爱。 “上元节那天,你想和我说什么?”他低声问出这句话。 怀里的人半晌没说话,时间像是静止了,灿烈的阳光下,浮起一片细小的灰尘,宫远徵盯着那缕阳光身体僵硬,心跳却越来越快。 傅九星伸出右手抵在他的胸前,轻笑出声:“你的心跳的好快...你在紧张吗?”宫远徵按住她的手想说些什么,又被她截断:“别怕,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我早就说过,我不是无锋。” 宫远徵握紧她的手眼神晦暗不明:“你不是无锋,可也不是百舸城的人,青漠...哥哥派出去的人没有查到任何青漠的消息,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眼神紧锁傅九星的面容,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宫门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危及宫门安全的人存在,他急需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傅九星神色有些犹豫,却还是缓缓开口:“我的母亲是百舸城的傅君流,我的父亲来自青漠,所以,我和百舸城并不是毫无关系...我从未见过母亲,自小跟随父亲生活,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原...”她顿了顿,抬头看向宫远徵,继续说道:“我出青漠,是为了治病,当初在浮屠山也是寻药,不过药没寻到,却遇到了你...” 苍白秀丽的脸上多了丝怅惘,如果不是伴生蛊,她可能早就回青漠了吧,也不会生出这许多波折,让她心生眷恋,徒增烦忧。 “后来,百舸城的城主说,宫门有个很厉害的药草天才,又恰逢宫门要为少主选亲,便提出要将我送进宫门作为待选新娘,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谁曾想,我进宫门的当晚就见到了你...” 傅九星还记得那晚,宫远徵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清冷的月光为他镀了一层银辉,满天的星辰都是他的陪衬,夜风将镶着金丝的大氅吹的猎猎作响,嵌着宝珠的黑色抹额下是苍白带着抹邪气的脸庞,浑身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对宫子羽出手狠辣,仗着年纪小任性妄为,便是最暗沉的衣衫都遮不住他满身的锐气。 提起她的病,宫远徵侧过头,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是他无能,看遍了宫门藏书却还是一无所获,就算用了出云重莲,也还是救不了她。 “对不起,是我没用...”他低着头,明亮的眼眸被灰暗覆盖。 傅九星摇头:“我的病来的奇怪,为了这场病,我跋山涉水来到中原,用尽了一切方法寻药,我父亲闭关了一年研制出了破阳丹,却只能稍稍减缓我的痛苦,你为我用了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出云重莲,却药性相撞导致假死,我们都尽力了,凡事尽力就好...” 她从宫远徵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捧起宫远徵的脸,在他发红的眼睛上轻轻印下一吻:“你为我做的,我很感动。” “我什么也没做...”他垂下眼帘。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隔壁的药房替我试药,有几天脸色暗青,还有几日彻夜难免,身上都是滚烫滚烫的...”他身上有她的伴生蛊,他试药后身体有严重的反应,傅九星感受的到。 “可我还是救不了你,你的病,我治不好...我就是个废物!”他声音发狠,带着一股浓浓的自我厌弃。 傅九星满眼心疼:“阿徵,永远不要因噎废食,妄自菲薄,你要知道,世间事总有一些事是人无法把握的,你我能做的永远都是有限的,在这个有限里,没人比得上你,百年难遇的奇才,你当之无愧。” “我喜欢的是意气风发的宫远徵,而不是陷在失败里走不出来的宫远徵。” 可是,如果这场失败败的是你的命,我又该怎么说服自己让自己不在意呢? 宫远徵咽下喉间的酸涩,攥成拳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尖灰白。 傅九星把他的手拉过来,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放进去,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