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琉璃罩,里面再没有出云重莲,只剩下一盆光秃秃的黄土。 过去,宫远徵连她靠近这花都要生气,他说过,那花是给哥哥养的,如今却用在了自己身上,她盯着光秃秃的花盆眼神发直。 原来他这么喜欢自己,那...伴生蛊应该生长的很快吧。 取了蛊,就该离开了吧。 心头涌上一股酸涩,纤细白皙的手抚上冷硬的琉璃,冷冰冰的,可是她感觉自己都快被暖化了,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会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 那天在他怀里醒来,望着他通红的眼睛,她下意识选择装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傻,是因为这样对自己更安全?还是这样更容易留在他身边? 她找不出答案。 每个和他相拥而眠的深夜里,她都在想,就这几天,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再给傅九星和宫远徵一点时间,离开宫门,就再没有什么傅九星了,她是屠连朵,青漠的王女。 手被冰的发抖,她轻叹一口气,拿了别人的东西,总要礼尚往来的。 她闭上眼睛,嘴唇翕动,一只通体银白的蛊虫缓缓爬到她的手心,她咬破手指,靠近蛊虫,那蛊虫迅速凑了上来,片刻后,银白的蛊虫变成了妖异的红色。 “你爱上她了?”宫尚角坐在书房的矮塌上,倏然开口。 “对。”宫远徴毫不避讳。 “对傅九星,你怎么想?”宫尚角为宫远徵倒了杯茶,直接了当的问道。 宫远徵心跳突然慢了一拍,他看了一眼哥哥平静的面容,慌忙说道:“我知道她可能身份有疑,但是月长老之事和她没关系。” “就算她和月长老之事没关系,她夜半潜出宫门却绝口不提做了什么,突发恶疾又死而复生,甚至能操控万千毒虫,这一桩桩一件件匪夷所思之事,你真的能毫不在乎?”宫尚角面色冷下来。 “她出门是为了帮宫紫商找无忧要图纸,这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宫远徵眼神闪烁。 “真的清楚了吗?你问过她吗?”宫远徵想说些什么,宫尚角却不给他机会,面色冷厉说道:“你没有,你不敢问!你怕她骗你,又怕她真的告诉你,而结果是你不愿意接受的,所以你在徵宫闭门不出,沉浸在你自己制造的假象中,像个懦夫一样逃避!”他逼近宫远徵,说出来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宫远徵头上。 “她病了,她不记得了。”宫远徵强撑着说道。 “我看你才是病了。”宫尚角脸色越来越阴沉,“想来你沉浸在温柔乡里也没有去看一看傅九星带回来的图纸吧。” “那图纸有问题?”宫远徵手不自觉握拳。 “不,没有问题,非但没有问题,而且极其细致,心思之巧妙连花长老都赞不绝口。” “既然没问题…”宫远徴声音顿住,那图纸是无忧画的,无忧是傅九星的姐姐,能画出那样精妙的图纸,那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派人查遍了旧尘山谷,没有无忧这个人。如果没有这个人,那图纸又是怎么回事?” 宫远徴脸色发白,他低声说道:“无忧,我见过。” “即便你见过,也不能证明她就在旧尘山谷。况且傅九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她出宫门是为了取图纸。如果图纸只是她为了脱身所打出的幌子,你真的想置宫门于如此险地吗?”宫尚角步步紧逼,强势的把他从那场绮丽的梦中拽出来。 宫远徴眼角发红,脸上毫无血色,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青漠。” “什么?” “哥,查查青漠吧,她病发濒死之际,曾让我带话给无忧,她说让无忧回青漠,也许,这就是所有秘密的答案。”宫远徴脸上带了丝倦意,放在桌上的手有些颤抖。 宫尚角松了口气,僵直的背也放松下里,他不知道,如果宫远徴选择傅九星,他该怎么办。 “哥,自她入宫门,从没做过一件对宫门不利之事,即便她身份有疑,我依旧信她。”宫远徴语气坚定,“你是我哥,我更是全然相信,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哥,别动她。” 宫尚角五味杂陈,如果要动她,何必等到现在,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远徴,陷的太深了。 “如果当初,傅九星真的死了…”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不配再掌管徴宫。人人都说宫门出了个药草天才,天赋极高,我甚至也这么觉得,只要我愿意,就没有解不了的毒,可是那个夜里,我无比痛恨自己,我这么多年就是一个笑话,连自己爱的人都救不了,我算什么天才,又有什么天赋,她死了,我就是废人一个,一个对宫门毫无用处的废物。”宫远徴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低头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双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