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 “源。” “源——” 乌丸沙耶猛地睁开眼! 天色大亮。 入目即是窗边的绿色盆栽,上面开着的桔色小花正因窗外吹进来的风而稍稍低头。 五感渐渐恢复,乌丸沙耶耳边响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窗外的鸟鸣声、抽油烟机的“轰轰”声,还有女人温柔呼唤她的声音。 “源。” 乌丸沙耶转过头,此刻她正坐在沙发上,而旁边厨房探出一个女人的头。 “看电视不小心睡着了吗?” 她温柔的问,笑起来眼睛像月牙。 乌丸沙耶抿唇,脑中仅存的、关于原主性格的记忆浮现,然后她垂眸,眼神一暗,嘴角撇来撇,再扬起视线时,她已经笑起来。 “嗯!不小心看着电视睡着了!” 语气充满元气,像是个少年。 “还真是懒散呢……”女人像是不满,但实际语气宠溺,“好啦,源,帮妈妈把桌子上新买的味增拿过来。” 原来是“妈妈”。 乌丸沙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面上她听话地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重新获得双腿和声带的感觉非常好,她迈出腿,却发现自己穿得竟然是男士短裤和码数非常大的袜子。 此刻她才看到旁边的全身镜。 她整个人骨瘦如柴,头发非常短,和少年无异,身上除了短裤和袜子,还有同样尺寸不匹配的、非常宽松的男士背心,里面甚至没有内衣,如果衣服再大一点,她简直连隐私都遮不住。 虽然现在也仅仅是遮住,而非没有痕迹的样子。 乌丸沙耶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破烂穿搭!这个家是贫穷得连合适的衣服都买不起了吗?! 她转过头,却见“妈妈”还在厨房门口探着头:“怎么了吗,源?不想帮亲爱的妈妈吗?” 乌丸沙耶:“……” 好恶心,还有点诡异。 她凭借直觉几乎就确定了她就是这次会杀了她的人。 乌丸沙耶勉强的扬起活力语气:“不,妈妈,我是只睡久了把腿睡麻了,这就来。” 然后她拖沓着差点绊倒她的袜子,将桌子上的味增递给女人。 女人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了句“谢谢宝贝”就收回脑袋,厨房门没有关,乌丸沙耶只短暂地获得了部分自由。 她迅速观察了整间房子,白色的墙壁、阳台悬挂的男士短裤、门口的大码皮鞋、玄关处一男一女一少年一少女的全家福合照……以及另一间房间悬挂的两个灰色相框,里面的照片正是全家福里的男人和少女。 那个少女的脸,和她此刻的脸一模一样。 乌丸沙耶皱了皱眉,眼中升起嫌恶。 她又去门口衣架翻了下蓝色的西装校服,果然在胸前发现了【鹤山源】的胸牌。 这是男生的名字,也是女人喊她的名字。 乌丸沙耶嗤笑一声。 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了—— 这个家因为某些原因,爸爸和哥哥都死了,只剩下母亲和妹妹,而这愚蠢的、自私的母亲对哥哥的喜爱远大于妹妹,于是直接把她“变”成了哥哥,并装作她死了的样子,为她制作遗照,挂在墙上。 恶心。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但她猜测,如果她不配合,那么这个神经病女人会立刻举着厨房里的刀杀了她。 ——客厅玻璃柜里正放着女人拿下千代田区合气道冠军的照片和奖杯。 别说她根本打不过这个女人,就算可以,按照诅咒的规则,她还必须躲过凶手的击杀并将其绳之以法才算成功第一步。 她似乎才十六岁,而且这一掰就断的细胳膊细腿,有多大的概率可以反过来制服一个常年负责家务的、曾获合气道冠军的成年女人,并将她成功捆绑? 或者想办法弄到迷药,然后迷晕她? 还是找机会寻求他人帮助? 乌丸沙耶垂眸沉思着,指尖轻敲沙发,还没决定好究竟改怎么选,余光却瞥见桌子上的一角报纸。 上面少年的脸很熟悉,她一愣,然后立刻拿起报纸! 【天才少年侦探工藤新一再破奇案!协助警方逮捕变//态爆炸凶手,却痛失好友!】 工藤……新一! 她细细看着报纸上的字,看着少年的照片和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