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都是街坊邻居，而且这几天赵二屋里灯一直没亮，我还以为他出远门去了。” 杜檀昔转过身，眸色意味不明：“你不是说他每次出门前都会把钥匙交给你保管吗？既然怀疑他出远门为何今天才来看？” 老人被她这么一吓，险些拐杖都扶不住，垂头喏喏道：“我走亲戚，三天前才回来，往常我不在的时候钥匙也是他自己带着的，所以就没在意，我说的都是实情啊。” 杜檀昔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看向地上的尸体。 仵作验完尸，盖上白布，回道：“此人该是死于三天前的晚上，大概子时左右，致命伤就是腹部，其余地方均无伤口，眼睛的伤初步判定是被啄瞎的。” 说到这，杜檀昔才发觉赵二养的鹰不见了，推开柴房，柴房里的蟒蛇也没了，只有笼子和锁链散落在地。 “是万福赌坊派人取走了？” 这话看似自言自语，知府心里门清，于是招来差役，吩咐道：“你去把赌庄的伙计请来。” 知府面色如常，心里急得和什么似的，要是赌庄真是赵二死的那日过来取东西，那可就彻底说不清了，还会牵连到他。 杜檀昔抬头望天，晴空万里，雁过无声，小小的汶县究竟有多少秘密呢。 不久，赌坊的伙计来了，问过后还真是赵二死的那日过来的，“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赵二和我们几个伙计用药把蟒蛇迷晕，抬上车就走了，后来就好几天没来。” “老鹰是不是你们拿走的？” 伙计摇头，“没有，那天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老鹰，还问了句，赵二说老鹰去山上抓蛇了。” 被驯养好的鹰是不会不回家的，这是常识。杜檀昔凝眉沉思了一会，问到赵二常去的地后，往山头去了。 到了山脚，众人踌躇不前，山上全是蛇，要是被有毒的咬上一口命就没了，只有赵二这种以捕蛇为生的才敢上去。 “难道整个汶县就没有其他捕蛇者？” 他们用摇头回应了杜檀昔的问话。 现在情况不明，犹豫再三，为了性命只能暂且作罢。就在转身要离去时，哨声幽幽，满目匆色的山头摇晃，紧接着黑影掠过，在他们头顶盘旋，久久不散，是老鹰！ 哨声倏然变得又尖又长，老鹰鸣叫朝人群俯冲而来，所有人惊慌躲避，老鹰左冲右闯了一圈直接朝杜檀昔冲来，杜檀昔胆战心惊，侧身一避，躲过致命袭击。 老鹰不死心，张开爪子再次扑来，嘉宁见状要赶去帮忙，杜檀昔几次堪堪避过，略显狼狈，大喊道：“别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忙！”县令回神，亲自带头冲了过去，底下差役这才动起来。 那老鹰和疯了似的，杜檀昔实在招架不住，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老鹰得意洋洋露出锋利爪牙，情急下，杜檀昔左摸右摸在地上摸到一把匕首准备殊死搏斗，快到眼前时，老鹰突然怪叫一声，重重摔落在地，浑身抽搐。众人围过去一看，发现老鹰身上插了只箭，很快没了气息。 “檀昔姐！”嘉宁奔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满脸后怕，“谁射的箭，本郡主重重有赏。” 然而在场无一人认领。 这只老鹰额头有一撮白毛，杜檀昔认出来了，是赵二家那只。想起刚刚的哨声，她记得上次去赵二家时也是这样的哨声。赵二已死，还有谁能够控制它，并发出要杀她的指令？ 看向几座山头，在层层叠叠的葱绿中，是否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为没有杀掉她而愤怒？ “把老鹰带回去。” . 大街排起长队，县令命人驱散，不料人越来越多，把路直接给堵死了。 “前方在干什么，去看看。” 差役打探后道：“是圆德大师在为百姓义诊。” 其他人恍然大悟，杜檀昔也记起，知府曾说过这位僧医每逢初一十五都会义诊，今日是十五。 既是行善积德之事，他们便换了条小道通往县衙，请几个受害者前来辨认：此鹰是否为抓走婴儿的妖鹰。 只有三家肯定就是那只，还有三家犹犹豫豫，说不出所以然。 见此情形，杜檀昔敲定方案，今晚夜捉妖鹰。 命令吩咐下去，无一人请缨，都推对方去领差事。自妖鹰案发生以来，他们两个多月没夜出巡逻了，只有不要命的赌徒才敢走夜路。 看着不停找理由推三阻四的差役，县令面色有些难堪，他这是养了一群什么样的兵，胆子还没老鼠大，竖眉呵斥道：“什么妖啊怪的，都是假的，不去就把这身衣裳脱了，以后别吃官家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