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荻不止耳尖，鼻子也灵，一下子闻到此人身上浓郁的药味。他微微一笑，朝任盈盈道：“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蚀本生意决不做。杀人名医平一指。” “不错，正是老夫。”平一指抚了抚须，向林秋荻旁边的任盈盈行礼，又朝林秋荻道，“听说你找老夫，是为何事？” 林秋荻笑道：“学艺。” “嗯！？”平一指一张圆润的脸上露出诧异。 他见过人来求医，没听说过有人找他学艺。他自知脾气古怪，性格不好、规矩也多，常人闻风而逃都来不及，哪里有人会敢上门来学艺，怕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 任盈盈都有些诧异。 医道在武林上也很重要，但是如同武学，乃是独门秘籍，轻易不传外人。 这件事即使她的面子都不好使。 她可以请平一指出手救人，却不能逼平一指收林秋荻为徒。 平一指的面上闪过一阵纠结，目光从圣姑的旁边又落回林秋荻的好脸。 他也不敢太嫌弃，只是道：“听说你的武功不弱，何以再要学这中流玩意？” “有用。”林秋荻淡笑道，“我与你一赌如何？” “赌？赌什么？”平一指闹不明白这小子的心思。果然如祖千秋等混账所言，心思深沉，不可测度，只怕圣姑被这小子的外貌骗了去。 “你我各寻一个身患重病的人，各自医治。倘若我赢了你，你就把毕生所学交给我，包括制毒。倘若我输给你，我也传你一套换心之术，如何？”林秋荻继续笑道。 “哈哈哈……换心，你在开玩笑吗？自古皆知，人心乃是五脏之首，一旦动心，血液四溅，不死也是活死人，时间一长必死无疑。这不可能的。 何况，老夫开膛续脉，样样精通，唯独换心，不可行不可行，你做不到，不可能。”平一指脸色发红，显然是动了他的医道根本，被气到了。 林秋荻是正经西医出身，中医也是学不少。上个世界，楚外公更是把古简名方都告诉过他。 奈何一旦任务完成、脱离世界，医术的技能熟练度连一半都没到。 林秋荻得在任务世界里不断精进医术，才能成为真正的国手大医。 何况，西医讲究实操积累，而中医不止要海量的经验积累，更需要前人的指教，每一位有名中医对草药的理解不同，用法也就不同。 单说，黄河岸边，与祖千秋一起名号为“黄河老祖”的“老爷”家的老不死姑娘，自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体弱之症，活不过二十，却是被平一指用续命八丸救活，而续命八丸用得正是千年人参、伏苓、灵芝、鹿茸、首乌、灵脂、熊胆、三七、麝香种种珍贵之极的药物，经历九蒸九晒才制成。 这里面的份量和方法就是一个中医的用药手法和经验。 平一指见他神色不动，似乎真得成竹在胸。 他冷笑一记：“荒唐。” 任盈盈抿唇，朝林秋荻问道：“你真得可以给人换心而病人不死？” “当然。但是，做成换心手术的要求极为严苛。”林秋荻说到这里，平一指没有离开甚至竖起耳朵。 他继续道：“我们每个人的个体不同，血液型号也不同。既有不同，自然也有相同，大体分为……只要寻到合适的血型，做过排异性测试，经调养后就可以进行换心手术。当然，取出的心脏必须尽快给患者换上。同时，换心手术起码五个时辰，期间得有代替心脏和肺部运转功能的体外循环工具……” 林秋荻话还没完，就被平一指怼脸。 平一指逼近他，直问道：“体外循环的工具是什么？我知道，倘若要换心，必然有代替心脏运转和促使肺腔活动的工具。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除非有另外一套心肺代替……”他出手就来抓林秋荻，却被任盈盈上前挡下。 平一指搓着手后退一步，瞧姓林的小子还是一脸平静的笑意，越发肯定他的心思深沉。 他来回踱步，挣扎过后道：“我可以教你医术，但是你要把这体外循环的工具告诉我。” “可以。”林秋荻微微一笑，拍了拍护夫得紧的任盈盈，“盈盈，以后但凡有事站我后面，不必冲在我前面。” 任盈盈跺了跺脚，又乖顺地站去林秋荻的身后。 她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高大伟岸，好似从前父亲在时……只不过父亲一心主持日月神教的教务，后来修习吸星大法遇到问题，更是脾气暴躁，反倒不如东方不败来的亲近。 她甩了甩头，暗哼了一声：东方不败藏起爸爸，迟早要找他算账。 两人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