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高至墙顶的满屋子古籍医书、药典宝籍,还有靠南墙,从房顶到落地得一溜朱漆中药柜……心里竟觉得可惜,可惜到令人有落泪冲动得那种可惜。 她顺手抽个摆放“附子”的药屉,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自楚外婆过世后,楚外公就已金盆洗手不给人看病。甚至楚天心病了,他都只给她开过些养神药方,温补一类居多。 多数时候,楚外公会叫女儿去大医院做检查,而医院里有不少他的得意门生。 奈何楚天心的心病大于体弱,或许她早就察觉容生有外遇,在常年的负心情积压下,最终得了病,不断被张可佳的电话骚扰,后期还直接被找上门,终是气倒在床。 楚外公赶去时,女儿已经被送进冷冻室,直到葬礼入殡才看上一眼。那段时间,容生封锁各方的消息,断了他再见女儿一眼的机会。 至那以后,楚家得这间书房,再不见外公的身影。 “小小姐,你要拿什么吗?”张嫂上来打扫,见容秋荻抓本书在发呆。 容秋荻抚摸《内经》的古典封皮,回神后又把书放回书架。这书栏旁边还有好几本现代版的内经注释。 “小小姐要看医书吗?楚老先生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张嫂欣慰地说。 容秋荻轻轻的带着不舍地摇了摇头。 她从诉求者的记忆里知道,楚外公现在都不住楼上,专门住楼下,他是不想再进这间书房。 她抿了唇,轻扯唇角道:“张姨忙吧。” 出了门,容秋荻回头见张嫂正用抹布以及油料在擦拭涂抹铜人,以及她身后那一柜子闪闪发光的医书,莫名就是有股吸引力,以及想做些什么的冲动。 突然,她脑子一热,下个决定:“相柳,我想学医。” “宿主不是会计、国贸双专业吗?”相柳没有用惊讶的语气。 因为宿主得这个决定在祂的数据预测内。 宿主向来好学,好学令她的人生变得丰富、且拉大生命的宽度,继而延伸生命的长度。 “……这不是……那个……我想转系行不行?”容秋荻快步回房间,锁上门。 她的脑子里在快速计算这次任务的收益。 明知道任务收益低,又必须要花时间去做,那就得要利益最大化。 “我作为一名外贸订单TOP1的业务员,诉求者的成绩这么差,进的大学还是走的私下渠道,搞特长生里的‘特招’。 何况,诉求者没毕业就被反派何鹿祐给锁了,最后一个不慎,一命呜呼。”容秋荻回忆起诉求者的结局,想象她的未来。 “……我帮她渡过这个节点容易。那以后呢? 诉求者的个人状态,加上虎视眈眈的继母姊妹……还有楚家的未来……她真得甘心就这样把两家财富让给张可佳和容生的女儿胡冰亦吗?再有……” 容秋荻顿了顿,面向铺满粉色系装饰的房间,漫步走向透出阳光的白纱窗帘,柔光映在她近前的脸上,忽明忽暗。 她轻声而带一丝难以抑制的恨意:“渣爸容生呢?她就打算这样便宜了他们?呵……我是过来人,这种事自己动手很麻烦……” 她矗立在明光下,任白纱伴随窗外的风打在脸面,勾起唇角,慢条斯理道:“背负道德的枷锁,对自身血脉的抗拒……不如由我这个外人帮她做那样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