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地走到外间,见雀儿蹲坐在木阶口子上发呆。 一时间,慕容秋荻的头都疼了起来。 她走上前,轻轻地问道:“忙了一晚上,怎么不去睡?” “大小姐,”雀儿状似轻松般笑道,“我真得很感激六岁的时候到你的身边伺候。” 她朝慕容秋荻躬身一礼,清澈的笑容像晨曦的第一缕光,充满朝气,“我想清楚了。我要嫁给苗大哥。 我仔细想想,他人很好,有情有义,本事也不差。 我是孤儿,他有母亲、妹妹,对我也好,以后会成为我的亲人。 金姐姐的事让我想明白一件事。” 雀儿走下台阶,沐浴晨曦的日光,如获新生般:“苗大哥不是天边的月亮,是我唾手可得,会把我放在心上的人。这就胜过旁人许多。” 她暖暖地笑着,绽放夏花般的美丽,朝慕容秋荻屈膝行礼,“大小姐近来的精神不好,请回客房早点休息吧。” 慕容秋荻默默地看她翩然离去,等她离开才返回客房。 她静静地躺在客房的床榻上,侧头望向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棱射进室内,细微的浮尘好似一把正义的剑插进人世。 她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寂寞,仿徨又难过……如若母亲当年可以保有自我、冷静得看待被陈通离婚一事,她是不是也像现在的雀儿一样,活得自在随心。 慕容秋荻闭了闭眼,眼角滑过一丝泪痕。 她一个翻身、盘膝而坐,静心感知经脉,试图运转明玉功八重功力。 “没用的。”相柳机械道。 慕容秋荻砸了下床,又往后昂躺下去,状似哭唧唧道:“我们太大意了。” ** 阳春三月,静坐在莲池边的慕容秋荻朝雀儿道:“干儿子就叫慕容晓秋吧。”【原书里谢晓峰的孩子出自诉求者,这会却认了诉求者做义母,算是这狗币天道另辟蹊径圆满剧情。】 “这……”雀儿有些迟疑。 “我自有用意,何况他娘都不看他,又执意要离去。”慕容秋荻叹出口气,撇开头,“你再拖金兰花几天,我另有事需要她帮忙,或许用得上。” 雀儿只好奉命离去,回转明月宫。 ** 夜间,赵独行来莲池旁的小木楼时,带来三个匣子。 慕容秋荻一一打开,里面各放三张面具。金色蝶形一张,普通银色一张,还有张通透如人皮。 赵独行一脸油滑,在慕容秋荻面前也是如此。 他笑嘻嘻道:“哎,里面竟是这般失传的好东西。沈大管事交给我时,可是很严肃地说不能打开看……若是简传学那小大夫肯给我做一个的话,嘻嘻……” 慕容秋荻懒得听这个话痨叨叨,拿起薄如蚕纱的乳黄色面具,感叹道:“确实鬼斧神工。简传学的医术和药术,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许多倍。”她看向眼热的赵独行,送了个青白眼,“你只会担心别人不知道是你。这东西,你要来何用?” 赵独行嘻嘻笑道:“那不一样。用不用得上两说,备一张在,不是有备无患吗?等将来偷上不该偷的人就能跑掉了呀。”他想起偷上明月宫得那夜,悔得肠子都青。 当年,他和慕容秋荻一个‘跑不跑得掉’的赌约,就把后半身卖给这个小丫头。 “他们到了哪里?”慕容秋荻收好面具,转身问道。 “沈大管事说两人明日就从扬州到七星塘。”赵独行扯嘴角笑道,“若他不动手,你明晚就能见到他们二人。不过,我看沈大管事的眼神,似乎很想杀了他们。 他还顺道让我转达,只要大小姐吭一声,什么天下第一剑第二剑,都给你带人端掉。” 慕容秋荻又送他一记嫌弃的眼神,背手来回走动:“你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安排。回去吧。” “嘻嘻……”赵独行一指装面具的匣子,讨巧道,“大小姐让简传学也给我做一个呗。” “你敢从刚死之人的脸上把皮剥下来,就让他给你做。哦,一千张人脸也未必能剥出一张完整的皮。”慕容秋荻阴沉沉得朝他道。 任务节点在即,她的心情越发阴晴不定。 实际上,这不过是简传学这位药圣传人的以植物粘液和药术,制成的类似人皮的面具。 “嘶,”赵独行转身就去推殿室的窗,头也不回道,“坏心眼的小娘们就知道忽悠人。” 慕容秋荻上前关好窗,回头看向桌面上的三只匣子,心里又是紧了紧。 【蒙蔽天道的法子有了,工具也已备下。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