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无垠的虚空,矗立一棵庞然巨木。 巨大的黑色树杆虬髯交错,通身闪耀金银双色的星芒。 层层碧叶叠翠如华盖,每一片金纹叶脉上都流淌着金色的规则符文。 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棵屹立在虚空名为“世界”的树,祂的每一片金光星芒的叶脉规则下都涵盖一个界面,一个有完整规则的世界。 ** 柏蓝星,花国,H市。 “哎……你说什么?”归海遥拿着电话,没从对方的话里回过神,再次问了遍。 “你好,我们这里是Z市肿瘤医院,陈通是你的父亲吧。他已经癌症晚期,应该就这一二天的事。他要求再见你一面,希望你来一趟医院。” 归海遥得到对方确切的信息,默默地挂掉电话。 她环顾小小的六十平居室,看向墙上母亲的黑白相片,忍不住捂住眼睛,咬着唇,嘶声怒喊了句。 眼泪从鼻翼的缝隙滚落。她放下手,仰面向房顶,尽量不让脆落流泻而出。 “生活打不倒我的必将使我强大!”这是归海遥的座右铭。 她做几个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压下那丝因血脉牵连泛起的复杂情感后,她找出证件和卡,拿上包出门。 ** 归海遥,二十九岁,高等大学毕业四年。 主职外贸公司业务员,兼职调酒师、葡萄酒销售员。 她可以连续七天只睡四个多小时,一张外贸订单提成过万,推酒提成一次过百、或数千不等,多得那次直接达到五万。 她辛苦多年,攒够钱得第一件事是贷款买了六十平的郊区新房,再贷款买辆新能源热期时推出的便宜代步小车。每一次的大消费,她都抓住最优惠的时期,得到最高的性价比。 如今,她每月还款才三千多,在H市的物价以及她的收入上看,不算高。她也坚信只要人没有倒下,还在上班,就能支撑下去。 ** 归海遥的父母早年离异,她一直跟母亲生活。 十多年来,她从未拿过父亲一分抚养费,且没正式见过他一面。 她没有想到得是这次得到是那个男人即将病逝的消息。 归海遥的母亲在七年前发生场意外——车祸,被救回后又因药物、压力等问题,一直暗藏的抑郁症彻底爆发。母亲在六年前自杀时,归海遥还在大学读书,知道后赶回来已经迟了。最亲的人就这么没了。 归海遥挺过那段失去母亲的痛苦失意期,靠着不多的车祸赔偿金,以及多份小时工,完成接下来的大学学业。 毕业后,在同校学长叶柄游的邀请下,加入叶柄游创建的外贸公司,作为公司的原始股东一起创业。 一贫如洗的归海遥有什么? 有年轻身体能耗得起的时间,一股不服输、肯干肯拼的狠劲。 叶柄游看中得也是归海遥这点拼劲,才邀请她加入公司,给她一次转变的机遇。 和平安稳的年代,人一开始没钱不要紧,只要不懒、肯吃苦,就饿不死。再加上一点机遇、再来点不错的眼光,绝对能起来。 ** 从H市到Z市的肿瘤医院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归海遥的脑海里简单晃过十多年来的生活经历,在下午一点左右赶到父亲陈通所在的Z市医院。 她在医院门口的走廊上做好几个深呼吸,才带着心理准备进场。 但是,一到病房的楼层,听着那些在过道上轻声抽泣的男女老幼,瞬间心如石沉,极度不好受。 来路上,她的脑子里乱哄哄,有伤心、有强作平静以平常心对待……但是到这里,她真得无法保持一路上做过的心理建设。 在陈通病房的门口,归海遥以为会很难认出他。但是,她一眼就看向三个病床中靠窗得那位。 陈通苍白枯槁的面容上,鼻前插着氧气管,外露的手臂瘦骨嶙峋,打着吊瓶。若非窗外的阳光给他渲染层生气,不然,他看起来真得与死无异。 这一刻,血脉牵连大过往日的爱恨情仇。 鼻酸一下子冲上归海遥的眼睛。 蓝白条纹的床罩下,陈通的身体连通好几条透明的管子,串联几台机器。 一声声清脆的滴答声,似在说他的生命即将走到时间的尽头。 如若死亡可以消弭恨意。 归海遥想,此刻以后,定然是不会再怨他。 她缓慢而沉重地走近病床。 陈通已经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