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肖亦骁走后,叶子也想跟着离开,但孟宴臣一句,叶女士,不想你父母成为失信人员吧?成功让叶子无法在此刻踏出餐厅。 叶子坐下来,看着孟宴臣双手合十,似在思考,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唾沫,很是紧张。 她瞟了眼,被孟宴臣压在手肘下的信封,有些紧张。 早该料到的,她心想,以肖亦骁和孟宴臣之间的关系,肖亦骁不会背着孟宴臣赴约的。 她只是没料到孟宴臣会一同前来,甚至还隐在帘后,将她的算盘听了个全须全尾。 孟宴臣可比肖亦骁难对付多了…… 叶子收回视线,咬了咬唇,思量此番算不算打草惊蛇。 在叶子还在心里盘算的时候,孟宴臣已下了决心,他手指轻动,按下发送键,才抬头看了叶子一眼,推了推眼镜,打了个响指。 随即有服务员掀帘而入,撤下冷掉的食物,重新又换上新的食物,却是符合叶子口味的中餐。 看叶子怔楞,他含笑解释:“这家餐厅现在在我名下,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不满意,我让他们重做。” 叶子本就没有什么胃口,他这一语双关的话一出口,更是倒胃口,但她自己就是个打工人,自然不想为难打工人。 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孟宴臣刚问她:“味道怎么样?”,她就头也不抬的回了句:“食不言寝不语。” 虽然不过是句敷衍,但好在开始回应他了,孟宴臣便一笑,也拿起筷子。谁知他正准备动筷,叶子却在看了一眼手机后,从包里掏出数十张现金放在他面前,随后起身同他道歉:“孟董,我得告辞了,您慢用。” 这会儿,胃口全无的反倒是孟宴臣了,他盯着她的背影,淡淡问:“一顿饭都不肯陪我吃完吗?” 叶子脚步不停,只回复他:“抱歉,很重要的事,非走不可。” 孟宴臣便叹了口气,状似漫不经心地回她:“魏太太,你很快会就能体会到双刃剑的厉害。” 他话中的暗示令叶子的脚步一顿,但她仍旧还是没有回头。 孟宴臣怒极反笑,重又拿起筷子,低语了一句:“叶子,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国坤孟董历来言出必行,当晚叶子就接到了魏勋同事的电话,魏勋被警方传唤了,同时被传唤的还有其他几名工作人员。可不知怎么回事,只有魏勋并未到案。 叶子挂了电话,心里知道魏勋恐怕要被拘传了。 她自当年之事后曾自学了法律,可惜因自身原因不能参加法考。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帮不了魏勋,又如何不知道魏勋面对的是国坤的法务和背后的孟宴臣。 然而,叶子并不想妥协,天一亮,她就将舟舟送去了学校,随后就想起程去寻魏勋。然而,她才刚要过安检,学校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一边是在学校的女儿,一边是被冤枉的丈夫,叶子内心煎熬之下,终究是母爱站了上风,她只得返程。 等见到舟舟的时候,叶子只庆幸她的选择。 因为舟舟方一见到她,便哭着扑进她的怀里,哽咽的问:“妈妈,他们说……他们说爸爸坐牢了,是真的吗?” 叶子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不是的,舟舟,爸爸是个好人,他没有做错事,好人是不该坐牢,也不会坐牢的。” 这话是说给舟舟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叶子将女儿抱起,一路疾行,可还是挡不住那些窥探的目光。 等将女儿哄睡着,叶子就这么静静坐在女儿床边许久,久到窗帘的缝隙都透进月光,叶子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闭了闭眼。 等她再睁眼,那双曾打动孟宴臣的眼睛已盈满泪珠,她终究还是拨通了那通电话,打碎自己的自尊,弯下不秋草的脊柱,同他求饶:“孟宴臣,你赢了。” 电话那头的孟宴臣沉默许久,才终于暗哑着声音,宣布他的判决:“魏太太,想清楚了就过来……你知道我的住址。” 叶子挂了电话,眼泪终于落下来,她心想,是呀,我是魏太太。 我不是孟太太,却要在此刻去见孟先生,那个掌握魏先生——我丈夫命运的人。 她想起白日里同肖亦骁说的话,又想起孟宴臣同她说得话。 她想,还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