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八点的时候,“人间祸害”穆司爵才回到丁亚山庄。
车子开进别墅区的那一刻,穆司爵多少有些恍惚。
买下这幢别墅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住进来。
这一天,终于来了,却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以为他会带着许佑宁一起住进来。
可是现在,许佑宁毫无知觉的躺在医院里,只有他一个人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酷?
司机见穆司爵一直没有动静,回过头提醒他:“七哥,到家了。”
穆司爵回过神——
是啊,到家了。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
穆司爵下车,长腿穿过花园,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
“周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打个电话给穆先生吧?”
“是啊,问问穆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吧。实在不行的话,去隔壁找一下陆太太也行啊!”
“不用打电话,小七忙完了自然会回来。”周姨十分冷静,“去找简安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不能事事都想着去麻烦人家啊!”
其他人大概是觉得周姨说的有道理,都没有再出声。
穆司爵蹙了蹙眉,走进门,直接问:“怎么了?”
还没有人回答,念念的哭声就先传过来。
周姨无奈的说:“小七,念念哭了有将近半个小时了。”
穆司爵径直走过过:“我来。”
“哎,好。”李阿姨小心翼翼的把念念交给穆司爵。
穆司爵把念念抱到一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哄着他。
周姨适时的送过来一瓶牛奶,说:“念念应该已经饿了,但是刚才一直不肯很牛奶,你喂给他试试。”
穆司爵接过奶瓶,送到小家伙唇边,小家伙“呜呜”了两声,最终还是乖乖咬住奶嘴,喝着牛奶睡着了。
周姨长长地松了口气,小声说:“小七,把念念抱回房间,让他自己睡吧,别吵着他。”
穆司爵抱着念念上了二楼,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没有抱着念念去婴儿房,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姨诧异的问:“小七,你这是……?”
“念念晚上和我一起睡。”
穆司爵的声音淡淡的,却十分肯定。
周姨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这样也好。白天你没什么时间陪念念,晚上正好弥补一下。”
穆司爵抱着念念回房间,把小家伙放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
小家伙中途醒了一次,看见穆司爵,又乖乖闭上眼睛。
周姨见穆司爵对念念事无巨细,也就放心了,让穆司爵下去吃饭。
尽管有周姨陪着,穆司爵还是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又说饱了。
周姨叹了口气,看着穆司爵说:“小七,你应该知道,你长期这样子是不行的。”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
穆司爵这样子,和不吃不喝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周姨很担心长此以往,穆司爵的身体会出问题。
到时候,谁来挑起这个家的重担?谁来照顾念念?
穆司爵明白周姨的忧虑,示意周姨安心,说:“周姨,再给我一点时间。”
周姨也知道,跨过这个坎,对穆司爵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只能提醒穆司爵:“小七,你一定不能忘了,你还有念念。”
念念已经没有妈妈陪伴了,他需要穆司爵。
所以,穆司爵绝对不能出什么事。
穆司爵点点头,保证道:“周姨,我不会忘。”
这个时候,李阿姨走过来:“穆先生,陆先生来了。”
穆司爵抬起头,正好看见陆薄言走进来。
陆薄言走到穆司爵跟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我听简安说,你家的地下藏酒室装修得不错。”
穆司爵示意陆薄言跟着他:“下去看看。”
穆司爵不是嗜酒的人,但是他喜欢藏酒。
酒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经历的时间越长,味道也越是醇香。
就像了这世上的一些人。
陆薄言扫了酒架一眼,毫不客气的取下一支昂贵的藏酒,打开倒了两杯,一杯推到穆司爵面前。
穆司爵看着酒杯,无奈的笑了笑:“薄言,你应该知道,喝醉解决不了事情。”
陆薄言碰了碰穆司爵的杯子:“但是可以让人暂时忘掉很多事情。”其中,当然包括痛苦。
“……”
穆司爵无从反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闭着眼睛,仔细感受那股浓浓的酒味,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从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