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璃最后一句话,吴庸彻底崩溃了。 他满脸是泪,朝着秦璃就尖吼起来:“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们这些上位者,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在你们的眼里,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秦璃伸出手,打量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语气疏懒道:“纪衡在心里当你是什么,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至于我对我的下属,可不会做的这般丧心病狂的事,主仆一场,就算是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最起码曾经也是有缘分聚在一起,看在这场缘分的份上,也要给彼此留一条活路,这样以后,再想起这些事的时候,也不至于太亏心。” “但很显然,纪衡这个人就没有什么良心,不然吴庸你好歹也是一员颇有能力的武将,又怎会被他害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呢?” 吴庸痛苦的双手撑地,跪在地上,停不住的落泪:“王爷,属下可是忠心追随您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属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属下的家人?” 看着吴庸几乎渐渐信了自己的话,秦璃继续再接再厉道:“你忠心追随他,是你自己的事,他对你存了利用之心,也是他的事,就连到现在,他选择弃了你这颗废棋,也是他的选择。” “不过,要我说纪衡最歹毒的还不仅仅只是做了这些,吴庸,你好好想想,在你和纪衡的谋划中,还为他干了什么?而这些恶事,将来会不会都被推到你的身上?” 吴庸听到秦璃的话,抬头看向她,在看见她那双清亮透明的眼睛时,心口猛的一慌,他总是觉得秦璃的那双眼睛看似洞穿了一切,将他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都看透了。 “没、没什么了,秦璃,我虽然被王爷辜负,但也不会完全上了你这条船,你想要撬开我的嘴,从我的口中知道一些事,告诉你,根本不可能。” 秦璃浅眯着眼睛,看着明显心虚的吴庸,就大致猜到,自己所想,应该是正确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继续诈一诈这个人,“老人们常说一句话,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些年充当纪衡的鹰犬,为他干了不少丧心病狂的事,尤其是在定北军军权这一块,纪衡可谓是势在必得。” “但他也很清楚,除非父亲犯下大错,不然,皇上是不可能将定北军的军权交出去的,他也就不会有机会掌握这支大梁最强悍的军队,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等待也算是没有白费,北蛮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南下掠夺我大梁的土地与百姓,在北蛮与大梁再度开战的那一刻,他久等的机会,也就来了。” 说着,秦璃就朝着吴庸走近了两步,看着他闪烁不安的眼睛,继续道:“我的父亲多年与北蛮交战,从来都没让北蛮人占到什么便宜,想要让对北蛮铁骑了解甚深的父亲主动出错,几乎是不可能达成的,所以,纪衡就想到了别的法子,比如说,安插奸细,或者是,将定北军的行军路线悄悄地透露给北蛮人,给北蛮人制造重击大梁军队的机会,如此,我的父亲就‘不得不’犯错了,你说,本小姐的这番推演,可成立?” 吴庸听着秦璃的言词,当场就是又惊又怕,他睁大了一双骇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是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要知道,王爷当日的安排可谓是机密至极,除了身边的心腹,绝对不可能再让他人知晓。 可眼前的秦璃,好似亲眼目睹这一切一般,竟将王爷的筹谋与计划,说的一字不差,如此聪慧骇人的女子,简直比定北侯秦澜山还要难以对付,还要让人惊颤。 看着这样的吴庸,一直在留意着吴庸一言一行的秦林再也忍不住,冲上来就在他的深深地踹了一脚,硬是将这一尺八的大汉踢的闷痛出声,蜷缩着身子,半天都无法再动弹。 秦林赤红着双目,恨不能撕吃了眼前的罪魁祸首之一,“原来鬼哭谷一役的真相竟是如此?!北蛮铁骑来势汹汹,父亲为了形成夹击之势,命令大哥带着五万定北军抄近道,走鬼哭谷绕道北蛮铁骑后方,从而与我军配合,一起拿下这支骁勇善战的雄师,可没想到,我五万定北军刚刚行军到鬼哭谷,就遭到了北蛮人的伏击,整整一天一夜的厮杀,五万大军除了大哥无一人生还,这一切罪恶的背后,竟然是你与大皇子在背后算计出卖所得?” “吴庸啊吴庸,你好歹也是一名武将,你怎能忘记自己的使命,将手中的屠刀高举向自己的同袍兄弟,你在这么做的时候,难道就不亏心?难道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自己会寝食难安?” 面对着秦璃的怒喝与质问,吴庸无颜面对的抱紧自己的头,整个人都蜷缩着,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也不知是在为自己辩解,还是真的此刻良心难安,意识到自己犯下多大的恶事。 秦璃看着这样的吴庸,根本不会有半点同情,只是冷声道:“三哥,你冷静一点,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为了权势,为了成为权势的爪牙,他拿他全家人的性命献祭,如今落得一个孤苦无依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