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在与三哥达成一致后,就扭头看向停着二哥棺木的正堂。 想到自己在亲自清理二哥尸首的时候,看着他浑身上下的伤口,眼底的痛色就久久无法划开,“三哥,我不会让二哥就这样白白躺在这里,只是让纪衡断了吴庸这条胳膊怎么够呢?我要他在京中实力大减,让他为二哥的死付出代价。” 秦林想到吴庸全家人被一场大火尽数烧死的案子,心底隐约猜到什么,赶紧走近到秦璃面前,压低声音在她面前询问:“阿璃,你跟三哥说实话,栀子巷吴家人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秦璃做过什么,并不愿意真的隐瞒自己的亲人。 “没错,就是我做的,这可是我精心送给吴庸的大礼,此时此刻,只怕他已经收到了这个‘礼物’,对我格外记忆犹新吧。” 秦林虽然能够理解秦璃为何会这般做,可是想到这么做的后果,还是不禁为她担忧,“阿璃,吴庸是恒王的人,他早晚有一天会查到你的身上,那个吴庸就是个疯子,连我都无法预测他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事,你灭了他全家,只怕已经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虽知道你为何这么做,但阿璃啊,你这么做还是有些莽撞了。” 秦璃知道三哥这么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才会如此,是以,并不会生他的气。 “三哥,二哥是我们的家人,在知道他的遭遇后,你觉得我能做到明知凶手是谁,还能甘心忍受吗?在知晓你与父兄在京郊官驿遭遇伏击的那一刻,我就只能看见仇恨,如果不让仇人付出血的代价,我秦璃就白活这一场。” “当然了,我也不是没有准备,三哥放心,吴庸纵然再狡猾阴狠,现在的他就是一头喋血的孤狼,作为猎人,我早就准备好了陷阱等着他上钩呢,我说过,谁敢伤害我的亲人,那个人必须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才能泄我心头之愤。” 秦林担心的看着这样的秦璃,想要出声劝阻:“阿璃,二哥的仇我会报,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你不必再委屈自己,沾染这种肮脏的事情,我……” “二哥,我主意已定,就算是今天父亲劝说,我也不会叫停我的计划。” 秦璃猜到二哥还会说什么,干脆直接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二哥的关心,我也会牢记于心,还请二哥相信与我,就算是为了侯府上下,我也会全保自己,不会让自己真的置身于危险之境。” 秦林知道,他这个小妹平日里看上去最是和善好说话,实则性格倔强隐忍,但凡是她下定决心要去做的,就算是有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看来今后,他还是需要在暗中好好地保护好她,以免她真的出了事,遭到小人的毒手。 …… 当天夜里,定北侯府几乎是彻夜通明。 尤其是搁置着棺木的前院,不间断的哭泣声和请来高僧超度的念经声更是不绝于耳。 秦璃在二哥的棺木前守了前半夜,几乎半个身子都跪麻了,一双眼睛更是哭的红肿,凉风那么一吹,竟还有些宛若针扎的疼痛提醒着她不可再过度操劳伤心。 红锦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多次端来参汤想要服侍小姐喝下都被小姐拒绝,看着这样的小姐,她也实在是没了法子。 到最后只能自作主张悄悄去大公子的院子里请来了三公子,二人在合力劝说之下,才将秦璃劝说着暂时先回菡萏院歇一歇。 回去的路上,秦璃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整个人头重脚轻,走路时也是深一脚浅一脚,几乎是将大半的体重都压在了搀扶她的红锦身上。 红锦看着这样的小姐,又是忍不住掉起眼泪来:“小姐,奴婢知道二公子走了,你心里十分难过,可是你也要顾惜着自己的身子不是吗?这段时间你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常大夫都说了,要你好好调养,不然在将来可能会留下永远都难以恢复的后遗症,奴婢说一句大胆的话,你就算是心疼心疼自己,也让自己先停下来歇一歇吧。” 秦璃看着垂着脑袋掉银豆子的红锦,被这个忠心不二的小丫头感动。 她伸手擦拭着红锦脸上的泪,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你这丫头,总是觉得你家小姐是纸糊的不成?你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是有些劳累,睡一觉就能好了,你不必这般忧心忡忡,当真觉得你家小姐下一刻就能倒下似的。” “呸呸呸,这种忌讳的话,小姐以后不能再说。” 红锦替秦璃拢紧身上的披风,十分忌讳的继续道:“小姐以前担心公子和侯爷,如今公子与侯爷都回来了,你就将一颗心踏踏实实的放下吧,三公子都说了,一切都有他,让你不必再过于操心。” “再退一万步,我们身边不是还有魏王嘛,魏王是个好人,他多次帮衬侯府,也十分念着与小姐之间的合作,小姐的身边有这些能人,就不要再将自己折腾的那般累,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