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看着账本上记载的庞大数字,眼皮都跟着一跳。 再看向秦璃时,眼中亦带着难以控制的兴奋光泽,“朕刚才还是说错话了,你比你的父亲更有魄力,秦澜山还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一边感慨着,武德帝一边试探的看向秦璃,问:“秦家女娃,你可知你在朕面前,将这账本一递,代表着什么?定北侯府数代经营,如此泼天的富贵,就这样被你拱手相送,你真的舍得吗?待你回府,又该如何向府中人交代?向族人交代?将来,该如何向你的父兄交代?” 秦璃目光如炬,坦然的神色中不见丝毫迟疑道:“皇上,臣女虽长居后宅,但也知道,侯府虽富贵,但这无上的富贵皆是来自君恩,如果没有代代帝王对侯府祖辈的欣赏青睐,又怎会攒下这些财富?如今,臣女这泼天的财富物归原主,难道不是最正常不过吗?” “至于臣女家中人会如何想,皇上更不必担心,秦家人世代效忠大梁,效忠皇上,别说是将身外之物拿出来替皇上分忧,就算是皇上要秦家人的性命去守卫国土,秦家一百七十三口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愿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听着秦璃慷慨激昂的话,一向沉稳内敛的武德帝终于在这一刻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大梁的将门虎女,秦家能得此女,定长盛不衰。” 说着,武德帝就满意的看向手中的账本,笑意盈盈:“小女娃,朕明知道你此举有讨好朕的嫌疑,但依然被你此举取悦,今日,算得上是朕这数日以来最开怀的一日了,定北侯府秦璃,有功。” 说完,武德帝就朝着身边的佟喜看了一眼,“去将朕私库中,前些日子得到的那一对玉如意拿出来,赏给眼前这小女娃。” 佟喜得了武德帝的吩咐,立刻就去办。 不消片刻,就见一对通体雪白的顶级羊脂玉如意被呈放在红色的托盘上拿了出来。 秦璃看着眼前的玉如意,难言惊喜的瞅向高坐在龙椅上的武德帝,一时之间竟有些怔愣,讷讷的神情将佟喜都逗笑了。 “皇上您快看,这巧舌如簧的秦小姐都被您的赏赐给惊住了呢。” 武德帝瞅着这样的秦璃,似是十分满意她吃惊的表情,长袖一挥,朗声笑道:“秦璃,还不快接住朕的赏赐,谢恩?” 秦璃听到这话,赶紧叩首谢恩:“臣女谢皇上赏赐,臣女惶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臣女一直以为皇上是从心里厌恶了定北侯府,要容不下侯府,容不下臣女了。” 武德帝食指轻敲手下厚重的账本,脸上的笑容不减一分:“你才是个多大的小人儿,朕的心胸宽广似海,别说是容下一个你,就算是一千一万个你,也是能容的下的。” 说着,武德帝就似有他意的长叹一声,继续道:“朕知道,自北鸣关的战事传回京城,你与朕一样寝食难安,这段时日,的确是苦了你了。” “不过朕也清楚,北鸣关的战事应该有些不简单,正如你问朕的那些问题,朕与你的父亲相识数十载,澜山是个什么性情的人,朕是最清楚的,他断然不会做出为了个人功劳,就去葬送将士性命的禽兽之举。” “北鸣关的战情已近末尾,朕愿意给澜山和你兄长机会,让他们回京向朕陈情个中缘由。” 听着武德帝的承诺,秦璃激动的手指都在轻轻发颤。 她甘冒风险,甚至破釜沉舟,交出定北侯府的全数家财,为的就是从武德帝口中得到一句这样的诺言 只要当今圣上愿意听父兄的陈情,她相信,定北侯府就不会轻易被居心叵测的人算计成功。 今日来面圣的最终目的终于达到,秦璃眼中噙泪,再次朝着武德帝叩拜:“吾皇圣明,臣女替家父、替兄长谢皇上的信任之情。” 看着眼中带着泪意的秦璃,武德帝的语调中带了明显的柔意:“好了,你身上还有伤,不宜久跪,还是快些起来坐着吧。” 讲完,武德帝的眉心就是一拧,观察着明显单薄瘦弱的秦璃,“身为官员女眷,一般贼人可不敢轻易冒犯,小女娃,你这一身的伤,还有那夜的刺杀,到底是何人所为?你心中可有答案?” 秦璃谨慎回答道:“臣女不过是弱质女流,身边除了几个可用的家丁护院之外,再无他人相护,自父兄的消息从北鸣关传回来,侯府外面已经连着数日十分热闹,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臣女,臣女就算是做梦,都能被吓醒。” 讲到这里,秦璃就掉出眼泪来:“不瞒皇上,臣女在心里,甚至比您都更加迫切希望父兄可以早日归来,如此,臣女也不必日日担惊受怕,连出去为边关将士祈福,都遭受暗杀。” 武德帝的眉心越拧越紧,显然是对落泪的秦璃产生了几分动容之情。 “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如此张狂,定北侯府可是朕钦封的一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