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崔祎安暗示,唐西妗上前一步,解释道:“这纸来自多竹岗,就在梁州附近。关于这纸,公子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崔祎安适时介绍:“这是唐西荀,与多竹岗私交甚好,我手中的纸就是他带来的。” 洛正霖好奇问:“我知道南边产纸会用麻,那纸粗糙得很,远不及这份纸精细,但要论精细又不及以锦帛制成的澄灵纸,我想很多可能的原料都不是这个效果,多竹岗造纸用的到底是什么?” “用的是竹子,这是多竹岗特有的方法,砍青竹炮制,用的是竹皮以内,因此这纸叫竹枝纸。”唐西妗娓娓道来,又没多提具体流程。 洛正霖甚是惊奇,“真是奇了,竹子也能造纸?想出这个法子的真是神人。” 得到了答案,没问更多流程,他转头朝崔祎安道:“这纸不单是给我的吧?我现在拿走几张试试手感怎么样?” 这么好的纸他只想快点用上,他能看出崔祎安醉翁之意不在酒,本就没想只给他送些纸来。 “正霖莫急,让你试的纸我多得是,今日我想与你父亲商量,你可以当场试验这纸是否好用。”崔祎安知道洛二心急,但他的作用还没发挥出来,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 “与我父亲商量?”洛正霖皱眉思索,“你想将纸卖给洛家学堂?” 洛家用纸向来是他负责。众人喜好不同,读书人向来有几分讲究,交给普通管事来总是有错漏,惹得大家不快。恰好洛正霖对纸张颇有研究又不嫌麻烦,这件差事就落在了他身上。 若是崔祎安想将竹枝纸卖与洛府自用,只需与他沟通就好,完全不用通过他的父亲。 “是,你父亲前些日子还在忧愁学堂用纸。有学生认为学堂的纸太薄又太脆,还不如川连纸好用。竹枝纸质量上乘价格却不高,我便想将其推荐给你父亲。” 洛正霖也听闻父亲苦恼,学堂用纸太多,明明买来比蜡白纸价格还高,品质却比最次等的川连纸还差,让人很是恼火。 那些卖纸的商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卖得越多品质越次。他们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买到的质量都大差不差。学堂用纸问题迟迟解决不了,学生中便产生不少流言,甚至有学生猜测学堂中饱私囊,气得他父亲几天吃不下饭。 “行,若是你能解决,我必定为你说服我父亲。” 洛老爷正在正堂等着,他蓄着胡子,身形清瘦,衣着朴素,典型的读书人打扮。 见崔祎安到来,他眼中带笑,“祎安所为何事?许久不见你登门了。” “许久不见,洛伯还是这么精神。”崔祎安向寅二吩咐道,“把纸给洛伯看看。” 洛老爷拿起一张纸,又仔细瞧瞧剩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审视崔祎安一番,缓缓开口道:“祎安,你是想为学堂供纸?” “是,听闻您遇到难事,祎安当然要帮忙解决。” 趁两人寒暄,洛二拿笔在纸上试着写了几个字。竹纸浸墨不错,干得也快,书写顺滑不滞涩,能称上乘。 看这书写效果,洛二十分满意,主动推荐道:“爹,我觉得这纸质量确实不错,你不妨给个机会?” 洛老爷冷哼一声,“你爹我眼不瞎,你给我一边去。” “我尽力了。”洛正霖拍拍崔祎安肩膀,默默退到后面去了。 洛家学堂当初建得很困难,没几家愿意帮助,洛老爷咬牙坚持,才成功建立。建成后来帮忙的人多了,但要么是想托关系送不学无术的纨绔进来,要么是想白得一份功劳。 其中最有名的一件事,梁州刺史只送来几本典籍,转头就把建学堂上了折子,功劳苦劳全揽自己身上。圣上褒奖到了梁州,差点把洛老爷气得撅过去。后面的人有样学样,都想跟学堂沾点关系。洛家学堂不堪其扰,再不受他人帮助,全靠自己人打点。 “洛伯,你放心,竹枝纸质量始终如一,有我看着,不会出问题,”崔祎安没多隐瞒,以崔洛两家交情,纸是小问题,洛老爷是想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以蜡白纸的价格供与学堂,卖给其他人的价格高些,不会将你们牵扯进来。” 竹纸制作工艺成熟,没有中间商人,成本不高,就算以川连纸的价格卖也能赚不少钱。 “你这不还是要借学堂的旗号。”洛老爷长叹一声,“罢了,我不会与商人打交道,就由你来帮忙吧。” 洛老爷这几天是真的身心俱疲,整日与人商谈,现下终于能解决问题,他也没力气讲究那么多。崔家有信誉保证,能让他安生些日子。 “洛伯莫担心了,以后遇到与商人扯皮,尽管通知祎安,崔家惯与商人打交道,在商人中有几分声誉。” “唉,不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