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娥醒来,她正躺在一张舒适的软榻上,她误以为自己升了仙。
后来才知她是在城郊元休特意为她打造的张宅里。
“姑娘,您醒了?在下张耆,之前我们见过。”张耆是元休在别院的张仆从,那日拿着图纸到银店找小娥打造妆奁和银梳的人便是他。
“我不是死了吗?”小娥迟疑地问。
“皇后娘娘仁德,赐你的毒药不会致死。”张耆简短地道出了真相。
此时秦嬷嬷亲自从厨房端来了参汤。
秦嬷嬷见小娥醒了,立刻下跪道,“柳姑娘,您受苦了!老奴特来向您请罪!”
“秦嬷嬷,你快起来说话。”小娥恭敬地说道。
“圣上和皇后娘娘把我传唤到宫里,问我暖玉之死。我便如实禀报,但主子们断章取义,硬要我在大臣面前说是柳姑娘蛊惑韩王才导致悲剧发生。差点害死柳姑娘,老奴万死难辞啊。”秦嬷嬷心疼得落了泪。
“秦嬷嬷,这与你无关,您如若不照做,恐怕韩王不保。我不怪您!”小娥温柔懂事地说道。
元休这时走了进来,“秦嬷嬷,你且回王府料理家事吧。没人会因此事怪你的。”
秦嬷嬷听后,甚是感恩,但不好再打扰主子,便与张耆恭敬退下。
“小娥,你受苦了。”元休为小娥盛了一碗参汤,温柔地舀起一勺,在嘴边吹凉后喂小娥。
“我以为我们此生无缘再见。”小娥望着元休,明明相隔如此近,却甚是想念。
元休将小娥抱进怀里,“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小娥此刻头还微微犯疼,她不愿去想往后如何,她只想与元休再多拥抱一会儿。
元休现如今只能将小娥秘密安置在张宅,陪完小娥元休就回了王府。
小娥心里很害怕,刘娥死了,柳小娥也死了,她现在就是幽灵一般的存在。
仿佛于整个世界,她已然是个局外人。
小娥的泪悄然滑落,不想任何人知道她的悲痛。
突然金甲爬到榻上,轻轻缠绕在小娥的臂弯,“圣女,你别难过,跟我回熊苍山吧,那里的人会把你当作天神一般尊敬!”
“金甲,我没难过。”小娥把眼泪抹去,坚强地笑着说。
在张宅的日子,甚是安静。
唯一不同的是元休没办法天天陪在小娥身边。
元休的心里全是小娥,但他身边却再无小娥的位置。
没有了元休时时刻刻的陪伴,小娥除了每日抚琴练剑,就是为元休绣荷包。
小娥深深地明白,两入皇庭,两次赐死,都是因为她的存在影响了皇庭承袭了千百年的朝纲运行之道。
没有雄厚的家族背景,没有极强的自保能力,再被皇庭发现,小娥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而她从未有意破坏皇庭对元休人生的安排,奈何这莫名的命运让他们两人走到了一起,尔后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小娥绣好了荷包,将雪白的茉莉花瓣装了进去,她正想闻一闻是否够香,元休突然出现,隔着荷包,吻上了她的唇。
迷蒙的香气入鼻,荷包上的碧叶红花唯美地盛放着,就像他俩浓郁的感情,仍是那么鲜艳夺目。
“好香啊!”元休高兴地笑着,忍不住又多闻了闻。
小娥浅笑,难得见元休笑得如此快乐。
“小娥,快给本王系上!”元休连忙说道。
“元休,还是把荷包收起来吧,我不想再引起风波。”小娥顾虑重重地说。
要是被潘惟槿知晓,就算潘惟槿放过小娥,但她身边的人要是又起风云,那就不好了。
小娥如是想,越发觉得自己是插足于元休和潘惟槿幸福的人。
“对不起,都是本王不好,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元休握着小娥的手,小娥的手紧紧攥着荷包。
“圣女,你就跟我回熊苍山吧,这个凡人他给不了你幸福。”金甲嘶嘶地劝道。
这些日子小娥没少哭,金甲已经看得蛇心疲惫。
还好金甲它们蛇类是冷血动物,穷尽一生都不知情为何物。
“元休,今晚不要走,好吗?”小娥第一次恳求元休为她留下。
“好,我不走!”就算天塌下来,元休也不要离开小娥。
小娥高兴地笑着,“我去给你做晚膳。”
小娥特地给元休做了一道白首不相离,还做了两道菜,一道叫碧叶,一道叫红花。
晚膳后,小娥特地拉着元休到樱花树下。
随风飘落的樱花瓣,轻碰他俩的脸颊和衣衫,尔后柔静地翻飞飘远。
仿佛他俩置身画中,此画被粉墨晕染。
“元休,我们再来一曲琴笛舞吧。”小娥细长的手指抚上古琴,拨弄了第一根弦。
元休举笛,随之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