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当年的福康安并不是尚书房里学习最好的孩子。 但他一定是最卷的那个。 出生就在罗马,卷得却像牛马。 被选入宫读书对于勋贵子弟而言是件再荣耀不过的事,可当具体落到福康安身上,这也不算他所有特权里最特别的一件。 然而,谁让他有两个都是从卷王中厮杀出来的爹呢? 单从乾隆朝军机处的当值作息制度来看,乾隆一朝的核心人物,哪个不是这么残酷地卷出来的?不是个卷王根本在军机处待不下去。 他这两位爹更是卷王中的重量级人物。 因此,从小福康安就被教育着信奉“唯有卷中卷,方为人上人”的宗旨,立志平等地卷死所有人。尚书房里的学生,别说和他一样的勋贵子弟,就是皇子阿哥,也不一定有他那么卷——所以,这也是乾隆喜爱他的原因之一。 老师不一定喜欢最聪明的孩子,但对于态度最端正的孩子肯定不讨厌。 当然,他这么个内卷法,引来其他人的嫉恨不足为奇,更别提招来了后头那则流传深远的谣言。 ——同学们讨不讨厌第一名不清楚,但是肯定都痛恨那个让大家都卷起来的人。 ……也就是遇到了靖瑶,在她这个温柔乡待久了,福康安都快忘了当时是怎么差点卷死其他人了。 美人膝,温柔乡,英雄冢。 从前在尚书房读书,他们倒也不只是要求弓马娴熟和熟读儒家经典。 众所周知,他二爹乾隆是个兴趣爱好相当广泛的人。 所以,有的时候,尚书房的课程也会混进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个所谓的高数…… 福康安总觉得很眼熟。 ……不会以前真学过吧? 但很多表述又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他只好拿着刚到不久的高数书老老实实读了起来。 对此,午饭后泡了两杯茶的靖瑶表示质疑:“这种理工科的东西,光读课本难道有用吗?” 不应该做题吗? 靖瑶从前学数学只有三种状态: 听课。 做题。 做错题。 至于课本…… 那不是用来夹试卷的吗? “可我连课本都没读懂啊。” 福康安叹了口气,斜立的高数书应声倒下,露出他略显沉重的表情。 靖瑶:“……噗嗤。” 福康安头也不抬:“你笑我。” 靖瑶咬了咬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是,我没有,我怎么会笑你呢?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 福康安:“什么高兴的事?” 靖瑶:“我们专业不用学数学。” 福康安:“……” 还说你没笑我。 靖瑶给彼此添第二杯茶的时候,她的卫健课资料已经翻过第二遍了。 “我晚上打算去食堂吃饭。”她把福康安的杯子放在他的高数书边上,说。 “行啊。” “要我给你带饭吗?”靖瑶试探着问。 “不用。”福康安还在弄懂课本上的定义,“我跟你一起出去吃饭。” 还有封建迷信活动要办的靖瑶:“……呃,行吧。” 虽然感觉出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但福康安还在和数列的极限做阅读理解上的斗争,自身难保,一时没顾得上靖瑶。 “骨的组成……”靖瑶一边做笔记,一边心中默背了一遍。 一下午,二人把茶从浓泡到淡,几乎快尝不出味道了。 “幼儿园的环境创设……这种东西真的会考吗?”已经记了一下午笔记的靖瑶只觉得匪夷所思,又没想明白,一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瑶瑶,你要出来吃饭了吗?” 是萧明秀给她发消息。 “何思云这个现眼包,五点半就说饿了,哎,别说,我也饿了。” 靖瑶看了眼时间: 17点33分。 靖瑶:“……” 这俩卧龙凤雏。 难怪能一个宿舍。 “我打算去吃饭了。”靖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福康安说。 福康安果然皱眉:“这么早?” “嗯!我朋友她们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