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靖瑶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福康安赌气,头一次散着头发——按照福康安自己的话说,就是“衣冠不整”,还不知道从哪翻出来那顶她一直和福康安相争的黑色帽子戴着。 福康安被她气笑了:“你就这么去上学?” 靖瑶歪头,她今天还穿着一件红色卫衣和一条白色长裤,运动风的穿搭显得平时娇俏的人多了些帅气:“不然呢?” “如此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成何体统!”福康安终于忍无可忍。 靖瑶恍然,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是个活生生的古人——过了一个月了,她都差点以为福康安是个和自己一样5G冲浪死宅青年了:“我梳过头洗过脸了。” “把头发扎起来。”他不给靖瑶一点避重就轻的机会。 靖瑶才懒得理他:这才哪到哪?要是看到自己夏天穿JK和背心,这家伙不得被气死?再说了,哪怕昨天没洗头,今天头发依旧清爽干净,她散下来也不算是祸害周围百姓。 她一转头,发丝随之飞扬。靖瑶粲然一笑:“我、就、不!” 说完,差点因为没反应过来撞在门上。 福康安:“……” 赶在他发火面前,靖瑶飞速离开了。 福康安既无语又好笑,最后也只能让她这样走了。 说起来,福康安来这里一个多月,也不是什么都能适应。 比如靖瑶的披头散发——原因无他,刚穿来那两天确实是被她的以发覆面给吓着了。 其实有些很显身材的衣服他也不是很认可,只不过靖瑶少穿,他就当做没看见。 ……毕竟这一位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福康安发现,靖瑶是越来越忙了。 那夜晚归后,虽然靖瑶是没有再晚归了,可一天天的几乎不怎么着家,不是说要去自习,就是得去练舞,要不然就是背上电脑包去行政楼干活。 ……他现在还记得,有一天晚上,靖瑶背着书包回来,脖子上还挂着电脑包,面无表情地啃着煎饼,仿佛在军机处跪受了十年笔录。 福康安更不敢轻易去招惹她不高兴了。 靖瑶很忙,忙到连吃饭都不怎么顾得上,因此福康安一个人吃了好几天外卖。 索然无味。 就连那件大衣,靖瑶忙得没时间去拿,还是他自己老老实实去取的。 “这衣服不错啊。” 拿到衣服的那天晚上,福康安自己对着全身镜上身试了试。 碰巧靖瑶背着书包,上完自习回来了。 福康安玉立长身,深绛色的风衣穿在他身上,自有几分萧萧肃肃。而深绛色仿佛也为此人量身定做的一般,并不显他艳俗,反而有一番沉静雍容之感。 真正的天潢贵胄。 她脑子里只有这七个字。 靖瑶细细打量了一番,诧异之余也很满意:“原本还以为这衣服不好穿,没想到你穿上居然还很合适。” 福康安露出了几分自得之色:“那是,小爷我亲自看中的颜色,怎么可能难看。” 一下子没了之前高冷的气质。 靖瑶哭笑不得:“你这么喜欢深绛色?” 福康安很少表现出对什么东西的喜欢,吃饭也很乖从不挑食。导致靖瑶一直以为乾隆和傅恒的共同儿子,应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露于外的人。 ——不像她。靖瑶讨厌洋葱,每次不小心买到的饭盒里有洋葱,她都会很认真地把这玩意一点点挑开。 “那是自然。”福康安理所当然地答道。 靖瑶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对了,你不给自己买几件么?”福康安见此,只是岔开话题问。 “没必要。”靖瑶笑笑,往自己房间一指,“上回我家里给我寄了两大箱衣服,现在还没收完。” 福康安:“……” “你们以前的衣服,是不是都是让裁缝啊绣娘这些人手工做的啊?”靖瑶好奇问。 “应该是。”福康安自己仔细想了想,“我的衣服大多是宫里所赐,或是府中绣娘做的。” “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你可以一直穿同一种衣服。” 福康安:? “对啊,你看,你的衣服都是绣娘做的,那还不是按照你的喜好来,你说穿深绛色,难道有人敢给你来件玄色衣服穿?”靖瑶自认为分析得头头是道。 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