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生死未卜,身为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还有心思举办宴会?另一个女儿要和妹夫成婚,他也不阻止,你说,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吗?” 男修道:“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有些不对劲。” 乌黛心情这才好了些。 他们走到花园里,芳香的味道立马扑鼻而来。前不久,这里才发生过一次震荡,几乎毁掉雪山之巅,不过两月,已经恢复如初,丝毫看不出狼藉受损。 乌黛的心情又跌落下来,花有再开日,人却一去不复返。 她低头瞧着花出神,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 乌黛抬头,却是刚才摔碎茶杯的侍女,“请问有事?” 那侍女看了眼周围,将两人带到一处静谧的空地,忽然跪了下来。 乌黛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侍女眼含热泪,不肯起身,“刚才姑娘说,顾轻,死了?” 乌黛道:“是。” “为何会死无全尸?” 乌黛也不瞒她,“我们出来需要经过一处断崖,而断崖上的铁索被人斩断,截断了我们的生路。而顾轻之前受了伤,逗留久了,被断崖的血藤花吸食了血肉。” 侍女失了力般跌坐在地上,眼泪不断溢出,嘴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都成功了,为何不肯放过她?不是说好了么……” “你知道些什么?苏夫人还活着吗?”乌黛猛地抓住她。从她摔杯子的反应,乌黛便猜到她认识顾轻,又在上首侍奉,或许知道些什么,果不其然,她真的知道。 侍女从伤感的情绪中冷静下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苏荷还活着。但是需要少主出面,才能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乌黛蹙眉道:“那个负心汉?他会帮忙?不管了,不帮我就将这件事闹大,看最后是谁没脸。” 侍女的眼泪又掉了出来,“谢谢你,她的人生最后,还好遇见你。” 乌黛也不废话,“你家少主在哪?” 侍女站起身,眼皮垂落,眸色晦暗不明,“请姑娘跟我来。” 她将两人带到千玖言的密室外,“少主就在里面闭关,但我身份低微进不去,只有劳烦两位了。” 男修道:“他何时出关?” 侍女摇头道:“少主闭关一向没有时间。” 乌黛抬脚便往里面走,男修拦住她,“你就这样相信一个侍女的话?” 乌黛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男修道:“没有。” 乌黛道:“那不就得了?时间可不等人。” 男修轻笑了一下,走在她前头,“我以为我的胆子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行,本公子今日就舍命陪英雄,陪你走这一遭。” 密室大门紧闭,乌黛和男修试尽办法也打不开。许是两人的行为鬼祟,很快惊动守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乌黛看也不看,索性拔剑来砍。 守卫当即上前拿人,男修杀退一拨,无奈地摇头,将乌黛扯到一旁,一剑破门。 乌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身边这位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密室被破,千玖言自然听到了动静,当即收功出来,面容和声音一样冷硬,“何人在此作祟?” 乌黛见到人,急忙道:“千少主,顾轻死前让我给她阿娘带解药,但她阿娘被人藏了起来,还望少主看在顾轻是你前妻的份上,把她放出来救她一命。” 乌黛紧紧盯着千玖言,心里没底,这男人太冷了,像是无心无情。 果然,千玖言没有半分波动,只是微微皱眉,好像没有听懂她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乌黛重复了一遍,“顾轻娘不见了,我想请你……” 她话还未说完,千玖言冷冷地打断她,“你刚才说,顾轻怎么了?” 乌黛无奈,只得道:“顾轻死了。” “死了?”千玖言眉头皱得更深,“你在胡说什么?她不是在照顾她阿娘吗?” 乌黛心中升起一阵讽刺,身为顾轻的丈夫,竟然对自己妻子的情况一无所知,顾轻在这雪山之巅到底有多么不受重视啊? “她阿娘中了乌苏头的毒,她只能到禁地去取九叶彩芝,但出来时,禁地断崖的铁索被人斩断,她又受了伤,被血藤花吃了铸成树桥,尸骨无存。临死之前,她托我把解药送给她娘。” 话刚说完,乌黛就感觉脖子一紧,千玖言掐着她,浑身冒着冷气,“骗我?你一个外族女子,怎会跑到禁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