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辉听到了,当即激动道:“谁说没有?此前岁晴便当众指控严攸宁的身份,我也一再坚持要处死严攸宁,若是他心里记恨,想要借机报复我们父女呢?” 秦淮反问,“那这么说,你与本王之间也有不小的仇,你对本王也同样不信任?” 王璟辉的神色一滞,旋即辩解,“王爷品性端方高洁,岂是卓安烺那等小人能相提并论的?” 秦淮哂笑,“此前你可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是情势所逼,你才不得不低头,也不得不相信本王罢了。” 王璟辉的神色又是一顿,露出几分微妙的难堪。 他张嘴,想要再解释些什么,但秦淮却是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本王不欲与你浪费太多时间,本王只想告诉你,卓安烺在这件事上绝对没有心存歹念。 你女儿送往何家之后,本王也会派人看着,若当真有人要对她不利,本王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本王再说得直白些,这件事,你没有决定的权利,即便她是你女儿。 本王现在耐心地与你说这些,也不过是看在你对她尚有一腔慈父心肠的面上,你就算不相信卓安烺,这件事也已成定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 与其如此,你不如往好的方面去想,相信卓安烺于此事的真心诚意。” 王璟辉听完,原本还要开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秦淮言尽于此,自己就算是再对此事提出质疑,也根本于事无补了,只会为此惹恼他罢了。 哪怕王璟辉的心中依旧满怀担忧,对卓安烺没有信任,但他也无能为力了。 就像秦淮所说,他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王璟辉的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但他也只能识趣地不再多言,再多说也是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惹了淮南王不快。 万一,真的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呢? 兴许,那卓安烺当真有几分良心,也不一定。 长长呼出一口气,王璟辉艰涩开口,“是草民着相了,此事,既然王爷为其一力担保,那草民便相信王爷的话。” 秦淮知他就算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心中依旧存有疑虑。 他淡淡开口,“你与其担心何家是否可靠,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女儿究竟是否省心吧。 她若还是如往常那般骄纵任性,那便是再好的人家,也不会是她的好归宿。” 王璟辉闻言,面上又露出几分讪讪然之色。 毕竟,自己女儿此前的种种 行径,委实称不上听话懂事。 他只能讪然开口,“草民昨日已经狠狠敲打过她了,她也已经向草民承诺以后会乖乖听话,定不会再似之前那般任性。” 秦淮不置可否。 但愿如此吧。 不过就算她依旧如以往那般任意行事,秦淮也管不着了。 人生是她自己的,而今王家不复存在,去何家乃是她最好的前程,已经有人替她铺好了路,究竟要不要好好地走下去,就看她自己了。 她若是实在想不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硬是要去过苦日子,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秦淮直接开始了正题。 “言归正传吧,你先前说的新线索是什么?” 王璟辉也收敛了所有杂念,直接开口道:“草民想到了一个人,兴许,那人或许会知道一些内情。” 秦淮当即追问,“是何人?” “那人名唤薛茂林,乃是家父的一位好友,他与家父乃早年同窗,近些年一直都与家父有书信往来,关系很是亲厚。 草民之所以想到对方,是因为有一段时间家父曾去拜访过那位世伯,还说是有要事与之商议。 回来之后,草民追问其商议的是何等要事,家父却并未告知, 只说事情已成。 而今草民回想起家父去见他的时间,便恰好与王家投靠那位的时间前后相差不大,大致能对得上。 是以,草民便生出猜测,兴许当初草民家父与那位世伯商议之事,便是生息蛊之事,而薛家,也十分有可能一道参与了此事,那位世伯兴许也知道一些要紧的线索。” 王璟辉一口气将自己想起的这一茬道出,可谓毫无保留。 只是,他自己心中也不免生出阵阵忐忑。 因为此事也只是他偶尔想起来的,事情究竟是否似他所以为的那般,薛家又究竟是否真的也加入了其中,他也不确定。 若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那,他原本升起的那股子希望就要彻底湮灭了。 秦淮听了,眼眸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