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满脸皆是懊悔自责之色。 周遭的书生又忍不住直接朝他大骂,“好你个舒泽宇,你竟也掺和了进来,真是知人知面之心,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你还是青山县的榜首钟旭吧,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真是枉读圣贤书!” 钟旭面对众人的唾骂,脑袋死死垂着,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 他也不禁在心中反思自己,他当初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做了这件事呢?对方不过就是送了他一方上好的砚台罢了,他怎就因一方小小的砚台就失了本心? 他之前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秦淮看向钟旭,神色语气却十分宽和。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虽犯了错,但你现在及时悔改,那便善莫大焉。 本王方才承诺过的话依旧作数,只要你配合本王的调查与问话,本王便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亦不会褫夺你的功名。” 钟旭听了,当即感激涕零,又朝着秦淮的方向一阵急急叩拜。 “草民叩谢淮南王宽宏大量,草民定然对自己所知之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淮问:“是何人主动找的你?你可还记得对方的长相特 征?” 钟旭方才就已经把事情认认真真地梳理回想一遍了,眼下秦淮一问,他立马就能回答出来。 “对方年纪三十出头左右,也是做书生打扮,容貌非常普通,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对了,那人的口音的确有些特色,便似方才这位书童所言的那般,草民听着,有点像是闽南那边的口音。” 秦淮闻言,心中微动。 方才他听到那丰平模仿的几句,心中便已有了那番猜测,倒是跟钟旭的猜测不谋而合。 看来,那收买了蒙怀杰和钟旭的乃是同一人。 但这人的容貌很是普通,钟旭也提供不出对方的容貌特征的话,要找到一个带着闽南口音的男子,就委实有点大海捞针了。 正这般想着,就听钟旭又道:“不过,草民丹青尚且过得去,现在草民也还记得对方的样貌,若是让草民现在描摹,草民定然能画出来。” 秦淮一听,当即心头微动。 如此,自是再好不过。 他当即就命人准备笔墨,钟旭则是当场就开始描摹起来。 在钟旭作画的时候,秦淮再次看向其他人,再次发问,“本王方才的承诺依旧有效,现在可还有人愿意站出来?现在站 出来指认,挣的都是功劳,待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钟旭的经历摆在眼前,大家虽然有些畏惧于被众人口诛笔伐,但秦淮对钟旭的态度无异于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与其一直提心吊胆,还不如现在就直接赌一把,赌淮南王能信守承诺,说到做到,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心中这般想着,紧接着,好几个书生便也都跟着站了出来,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们也对那收买自己的人进行了一番描述,大家的口供有都有一个共同点,对方是偏闽南的口音。 若只有一人这么说,或许此事还可能有巧合。 但大家都这么说,那大概率说明此事的确是事实,那人极有可能是闽南那边的人。 几个书生都提笔,画出了自己印象中的那人,最后画出来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普通,这几张画像上的人,都长了一张极其普通的面容。 普通到丢进人群中,绝对不会让人能多看一眼的程度。 一直坐在旁边假寐的霍临尘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拿给我看看。” 秦淮便将几张画像递给了他,霍临尘认真看了几息,旋即道 :“这几张面相,不像是闽南人的面相。” 秦淮的眉头微蹙,“何以见得?” “你要让我说个所以然,我也说不上来,但每个地域的人,面相上也各有不同。 正好,我上次恰好去了一趟闽南,对那里的人便还有几分印象,那里的人骨相与这几幅画像上的脸大为迥异。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亦或是我多想了。” 秦淮心里的疑虑却是并未打消。 他认真地看着这几幅画像,又回想着方才那几个书生的供词。 几个书生描述那人时,都说那出面收买自己的人身形不高,消瘦,还生了一双比一般人都小的眼睛。 听到这些描述,秦淮还以为这是同一个人。 但没想到,最后画出来的,却是不同的几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