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宏宇将这当做谈资,云子鹤却是听得面色越来越沉,一颗心也瞬间揪紧。 他根本难以想象当时究竟是何等惊险,更不敢想,若是他们没有挣开绳索,李成强等人没有及时赶到,会是何等严重后果! 云子鹤紧紧握着严攸宁的手,握得很是用力,好似生怕她会再有半分差池。 严攸宁先前犹豫着不敢说出实情,便是怕义父会担心,但谁知道顾宏宇这个大嘴巴,直接嘴快地什么都说了,她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她看出义父对自己的担忧与疼惜,倒是反过来安慰他。 “其实当时的情形没有那么凶险,而且我们这不是已经安全脱险了吗?所以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您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了。” 云子鹤沉声,“可是差一点点,我就见不到你了!攸宁,这件事,是义父对不住你,没有照看好了。 待从这里回去,你便随义父一道回京,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你再继续留在扬州了。” 严攸宁闻言,立马急急开口。 “不,义父,我在扬州的事还没完成,我不能走的。 这次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今后我必然会多加小心,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意外的。” 但这一次,云子鹤却并 没有再那么轻易松口。 “攸宁,义父都是为了你好。京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到了那里,结交了新的朋友,慢慢就习惯了。” 严攸宁明白云子鹤是担心她的安危,但她心底对于要去京城这件事依旧存着点点抗拒。 她还想要继续争取,就见云子鹤困倦得微微打了个哈欠,她原本到嘴边的话就一下咽了回去。 她转而道:“义父,您长途跋涉而来,定然累了吧,我的厢房就在这里,您快到床上好好休息!” 义父为了自己这般不辞辛苦地奔波赶路,自己有天大的事,也要往后放一放,不能这般不懂事,扰了义父休息。 云子鹤正要说话,就有一行人脚步匆匆而来。 为首之人,赫然便是一身官服的温大人。 严攸宁低声向云子鹤介绍了,云子鹤当即便朝温大人行礼。 “草民见过温大人!” 温大人显然已经得知了云子鹤的身份,即便他是一介平民,更是世人所看低的商贾,但温大人对他的态度依旧十分客气。 他连忙俯身将他扶住,没有真的受他这一礼。 “云老爷太过客气了,你可是云大人的亲叔叔,在本官面前无需讲究这些虚礼。” 温大人态 度客气,云子鹤却不会当真那般不懂事地当了真。 他连忙谦和地道:“温大人实在太抬举草民了,礼不可废。” 双方一番客套寒暄,温大人便转而问起了他来时扬州城的情况。 他派出去送信的手下脚程都没有云子鹤这般快,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是以温大人对于扬州城的情况自然不得而知。 云子鹤并非官身,官府方面的细节他自然不得而知,但他多少猜出了温大人想从自己口中听到些什么,他也真心感念于温大人救了严攸宁,是以便也不吝于说些他想听的话。 他认真道:“攸宁的信如约送到了淮南王府,淮南王和王妃看了信,得知攸宁被温大人所救,心中很是感激,这个恩情,我们大家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温大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禁不住更深了几分。 他心中心花怒放,但嘴上却是连连自谦。 “真是折煞下官了,这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委实当不起这恩情二字。” 云子鹤却是语气郑重,“就算是温大人的分内之事,您救了攸宁和几个孩子也是事实,无论如何,这份感激您都担得起!” 两人一番客套恭维,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融 洽。 原本温大人亲自前来,只是看在云子鹤与云长逸,淮南王夫妇之间的关系上,对于他这个人其实并不以为意。 但现在,温大人倒是对他生出了几分亲和的好感来。 他虽是商贾出身,身份不高,但却是个聪明人。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能令人心情愉悦。 温大人见他面有倦色,便直接提议,让他留在此处休息,反正他们县衙后院还有空置的客房。 云子鹤一番犹豫,最后便也索性答应了下来。 一来,他是见温大人留人的态度诚恳,不似假惺惺地客套话。 二来,他也看出攸宁在这里的确住得舒适,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既然如此,他便也索性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