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和兰清笳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 虽然孩子们没有受伤,也没有掉一根毫毛,但却不代表着先前的危险没有发生过。 孩子们之所以没有出事,是因为幸运罢了。 他们可以笃定的是,沐白具有药圣的特殊体质,面对那据说毒性十分霸道的黑虫,他定也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但是,宛央究竟有没有那特殊的体质,他们却都不确定。 他们此前的确有很多方式方法可以去验证这一点,但他们却没有刻意那么做。 这也算是刻意保留的一个小惊喜,等到日后有了恰当的时机,这件事自然就会揭开,有了定论。 也正是因为这个不确定性,他们才会对宛央可能遭遇的危险感到后怕。 若是宛央被那黑虫的毒液沾上,沐白又没来得及给她救治,她因此出了事…… 这个后果,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除了宛央,还有宋司遥,以及云婉婤等人,每一个孩子都是宝贝的。 他们曾经离危险那样近,就算最后没事,秦淮和兰清笳也没法做到心平气和。 是以,他们在接到了手下回禀的消息之后,当即什么都不管不顾,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此时亲眼确认了 所有孩子都没事,他们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去。 既然孩子没事了,那现在,也该是好好清算这件事的时候了。 秦淮沉着脸,看向黎常春的目光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压。 黎常春最会察言观色,他见到秦淮的脸色,额上当即就冒出了冷汗。 他慌忙行礼,“草民拜见淮南王,拜见淮南王妃!” 不待秦淮开口,他就急忙自陈罪状,“此次是草民疏忽大意,没有彻底排查危险,这才让世子和郡主,以及其余诸位公子小姐们险些遇险,草民该死,特向淮南王,淮南王妃请罪!还请王爷王妃降罪!草民甘愿受罚,并会竭尽全力好生弥补!” 黎常春的腰弯得很低,整个人都是一副极尽谦卑的姿态。 这个时候,一向没心没肺的黎九思也生出了几分异样。 他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和沐白之间身份的差别。 哪怕沐白从来不在他面前摆身份的架子,但他也不能忽视一个事实,沐白是淮南王世子,他只要愿意,就能轻而易举地在身份上碾压他。 黎九思不怨恨这样的身份差别,他只是有些自责,自责于自己的邀约,让大家险些遇到危险,也让 他爹不得不在淮南王夫妇面前这般卑微请罪。 他也有些茫然,茫然自己今后跟沐白,甚至是跟安元恺,是不是都不适合再继续来往。 毕竟,自己跟他们的身份差别真的不小。 黎九思一时之间没有想通,便索性先将那些想法抛诸脑后,转而先解决眼下之事。 他扬声道:“王爷,王妃,这件事不能怪我爹爹,这次是我把大家邀请来的,所以这件事的责任在我,您们要降罪,要责罚,就罚我吧!” 他一副敢作敢当的模样,稚嫩的面容上写满了大义凛然。 黎常春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心头便禁不住生出一股深深的感动来。 这小子,平日里总是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来气他,没想到真正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他却是能挺身而出,主动担起责任,为自己说话。 黎常春顿时有种异常欣慰的感觉。 两父子都在向秦淮和兰清笳请罪,沐白见此,只觉得气氛莫名就严谨紧绷了起来。 他知道这件事错不在他们父子,这只是一件意外,此前谁都无法预料。 如果一定要对这件事追究责任,那真正的罪魁祸首,应当是那个蓄意投放黑虫到此处之人。 而且,沐白 是真心把黎九思当朋友。 他现在看到自己的朋友在自己父母面前请罪,心里也不由生出些许异样来。 他当即也跟着开口,对自家爹娘道:“爹爹,娘亲,这件事不是他们的错,您们就算要追责,也不应该怪到他们的头上。 更何况,我们大家都好好的,没有半点损伤,您们若是罚了他们,未免有些太过不分是非,不近人情了。” 沐白倒是敢说,黎常春听得一阵心惊。 他虽然感念于沐白此番主动求情,但是,他为了他们这般顶撞自己爹娘,黎常春只怕淮南王和淮南王妃反倒会因此更加迁怒他们! 毕竟,谁都不希望被自己的儿子顶撞不是。 黎九思就没想那么多了,他只觉得沐白真是他的好兄弟,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