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宋司遥追问。 沐白这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反倒是更加激起了宋司遥的好胜心。 沐白如实道:“你还没有参加过书院的考试,你对考试的内容还不了解,书院的考试,考的不仅仅是背诵和默写,还有理解和文章。 对诗文的理解你或许没问题,但文章……你才来书院没多久,夫子都还没有布置过文章的课业,你也没有真正地写过文章。 若你当真要在考试中跟大家比,我怕你会吃亏在这上面。” 顿了顿,沐白继续道:“除了文章,或许还会考作诗,你会作诗吗?” 宋司遥闻言,缓慢地摇头。 她不会。 她只是记性好,过目不忘,能迅速地记住自己看过的,听过的东西。 对于所学内容的意思,她有些能理解,有些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就没法理解了。 至于作诗,那就更是她完全没有涉猎到的领域。 她尝试着在脑子里构思文章和诗作,但她脑子里的知识储备却都只是从书本上看到的文字,以及对于那些文字的翻译理解,那些内容都是书本的语言,是别人的,而不是她自己的。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把她脑子里记忆下来的内容融会贯通,变 成她的思想,她的理解,从而作出文章和诗作来。 所以,她其实,也只学到了皮毛,才刚刚入门,远还没有学透。 原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原来,她也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么聪明。 是她自大了。 宋司遥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我不知道还要考这些……” 沐白闻言,反而更加懊恼了。 “对不起,是我此前没有告诉你这些,都是我的错!” 其实沐白他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学生们对于文章和诗作的学习也尚处于十分粗浅皮毛的阶段,大多数人做的文章,写的诗作都带着这个年纪的粗浅和幼稚,跟高年级的学子比,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 沐白此前给宋司遥的辅导,也是把三字经,千字文等基础读物的内容和意思一一讲解分析给她,让她融会贯通。 至于夫子布置过的文章和诗作,沐白没有教她。 他甚至把自己的习作都特意藏了起来,没让宋司遥看到。 因为沐白觉得自己写的文章和诗作都太幼稚了,根本拿不出手。 若是让宋司遥看到了,沐白觉得很丢人,影响自己的形象。 也正因为觉得自己水平不够,沐白在对宋司遥的启蒙教学中便跳 过了这两个环节和版块,完全没有教她。 而她进书院的这段时间,夫子也尚未讲到文章和诗作这两部分,这就造成了宋司遥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连要考这两个部分都不知道,直到现在听得沐白提起,她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宋司遥怎么会怪沐白?她当即摇头,“这不怪你,就算你此前没教过我,但我进书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自己也应该主动了解这些常识才对。” 现在该怪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的问题。 宋司遥心中有些颓丧,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这段时间在书院所学她也觉得非常简单轻松,她和沐白已经赶在夫子之前开始涉猎更加深奥的书籍了。 她能将那些书倒背如流,也正因此,宋司遥对自己很有信心。 是以,在面对那些人的质疑和挑衅,她才能生出要正面应对的想法,如此,才能直接打那些人的脸。 但现在,沐白的话却犹如一瓢冷水直接兜头浇下来,一下就戳破了她那过于膨胀的自信心。 她语气低落,带着几分懊丧,“原来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厉害……” 是她太无知了,才学了一点皮毛,就开始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很 了不起。 果然越是无知的人,才越是狂妄。 沐白见她这番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疼惜,他忙道:“你很厉害,你真的很厉害,你能过目不忘,我敢说,整个书院绝对没有谁有你这么好的记忆力。 你现在还不会写文章和作诗,是因为你还没学过,等你开始学了,那些人定然没人比得上你,便是我也定然赶不上你。” 沐白说得信誓旦旦,一副对她完全无条件信任的模样。 这些话也的确是他的真心话,他觉得凭借宋司遥的聪明,日后她若真的对这些领域有了涉猎,必然能远远地超过书院那些人。 现在,她只是起步比别人稍稍晚了一些罢了。 沐白的话没有安慰到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