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霏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明惠帝便再次开了口。 “霏儿,父皇告诉你这一切,一来是希望你能及时抽身,不要再对卓安昱心存什么幻想,他不是你的良人。 二来,父皇也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慕容霏听到这话,心中竟然也没有半分惊讶,反而生出了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她就说嘛,她父皇的每一次谋算从不落空。 他无缘无故,怎会突然那么好心地来提醒自己? 若自己没有其他的利用价值,他又岂会纡尊降贵,亲自来跟自己说这些话? 慕容霏的心中一阵苦笑,默默地将这一切尽数咽下。 自己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 原本,母妃和皇兄出事的时候,她觉得那根本波及不到自己,因为她有卓安昱做靠山。 只要她嫁出去,嫁到了山高皇帝远的南疆,浔龙国的一切便将无法将她束缚。 即便是对自己的父皇,她也不用再畏惧。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原本以为的靠山倒塌了,她原本做的美梦也彻底破灭了。 兜兜转转,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依旧只有自己的父皇。 如果不依靠他,日后自己只怕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因为要依 靠他,所以,慕容霏没有拒绝的权利。 慕容霏艰难地将心头的伤心难过与委屈尽数咽下,木然地开口。 “父皇想让儿臣做什么?” 明惠帝见她态度还算乖巧,心中稍感满意。 也是,现在她又有什么反抗的资本? 明惠帝故意挑在她动了真情之后才将此事的真相戳破,便是为了让慕容霏能好好地吃一吃教训,让她知道,靠任何男人都靠不住,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这个父皇。 所以,她永远都不能对自己生出违抗,也永远别想脱离自己的掌控。 现在,慕容霏显然受到了足够的教训,也认清了现实。 只要她肯乖乖地听话,自己便能大度的原谅她,不会为她之前生出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心思而责怪她。 明惠帝将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之上,高高在上地审判着慕容霏的行为。 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做这最后的铺垫,眼下终于要谈到正事了,明惠帝便正了神色,语气郑重无比,直接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现在五皇子既然对你言听计从,那你就好好利用这一点,为父皇办些事情。 父皇查到,他们这次来浔龙国出使,目的并不单纯,那天 晚上功德碑坍塌之事便与他们脱不开干系,你皇兄是被他们陷害了。” 慕容霏闻言,脸上顿时禁不住露出了一抹惊愕之色。 对此,她显然还有些不敢置信。 明惠帝故意将功德碑之事说出,便是为了进一步挑起慕容霏对卓安昱的恶感。 他一边在她面前表现得百依百顺,却一边设计陷害她的皇兄,可见在他的心里,慕容霏的分量跟南疆国的利益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慕容霏显然被成功地挑拨了。 她整个人都是一副怔怔的神色,面色较之方才更加惨白了几分。 她原本就因为情蛊之事对卓安昱生出了极其复杂的感觉,有羞恼,还有深深的恨意。 现在,明惠帝的话让慕容霏感到了更深的欺骗。 如果那件事真的是卓安昱做的,那便说明她对自己的爱一直都是有所保留的。 即便是中了情蛊,他对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掏心掏肺,不然他怎么会陷害自己的皇兄? 又想起当夜他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为母后求情,原本慕容霏的心中满是感动,但现在,慕容霏心中的感动全都化作了心凉。 他会那么做,恐怕只是因为心中残存的些许愧疚吧。 可笑自己当初还那么真心实 意地向他道谢,还因此对他感激又感动…… 慕容霏的拳头禁不住用力握紧,牙关也狠狠咬紧。 明惠帝见此,知道自己的话对她起了效果,心中满意。 他便继续道:“既然他们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那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且他们所图必然不小。 朕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所以朕才要继续深查。 只有继续深查,将他们的真面目彻底揭露,朕才能彻底放心。 这件事朕可以交给其他人去查,但却没人比你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