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传了出去,难道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夫纲不振吗?如果秦伯伯和林伯母知道了会怎么想?” 秦淮神色自若,“在我们家,夫纲不振是传统。这些年,父亲便在本王心中树立了一个深入人心的好榜样。 是以,他们二人即便知道了,也只会表示欣慰,夸赞本王知道疼人罢了。” 秦淮所言非虚,字字皆是真诚肺腑之言。 然而,他的这番话落在江星若的耳中,就成了最大的讽刺,最尖锐的还击,将她现在的所作所为衬得如同一个跳梁小丑。 兰清笳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表面上还努力地绷着,但内心早已疯狂地扬起了唇角。 矜持,要矜持! 但她不知道,她的眼底眉梢间都是藏都藏不住的欢喜,即便再怎么努力绷着,也已在无形中泄露了本心。 江星若看到她的那副神色,心中的怒火如燎原星火一般,烧得她几乎失了理智。 嫉妒、难堪和羞辱的情绪在心中汹涌翻搅,她的眼眶都红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转身离开,这样还能保留一丝最后的体面,但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就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好,而且还为了那个女人将自己弃如敝履。 她双拳紧紧握着,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样对我,对得起我师父吗?” 秦淮默了默,方才缓缓开口,“有何对不起之处?” 江星若气结,“你慢待于我,把我扫地出门,还敢问我有何对不起之处?” “慢待于你?扫地出门?”秦淮轻笑。 “江小姐,本王自问并没有任何亏待你之处。 在王府中,你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最上乘,下人不敢有半分怠慢。 本王不知道你所说的慢待究竟是是指什么。 至于扫地出门?那就更让本王大惑不解了。 本王让乔远在外面租了宽敞的新院子,各方面条件都绝对不会比王府差。 现在本王也是在客客气气,体体面面地请你离府。 如果这还是扫地出门,那是否需要本王八抬大轿,三拜九叩地把你恭送出去,才能表达对你的厚重情谊?” 他说着,唇角微翘着,显然面含讥诮。 江星若依旧双目泛红,“说得再好听,不过就是逐客罢了。” 秦淮的唇角抿着,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这个动作,已经是他不耐烦的前兆。 秦淮一时沉默,却让江星若越发情绪激动,她扬起声音怒吼,“说什么客客气气,体体面面,现在所 有下人都在笑话我,笑话我是被赶出去的! 归根结底,你就是要赶我走!你就是嫌我碍眼,要我从你的眼前消失!” 秦淮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声音里再没了半点温度,只有含满了冰渣子的冷。 “本王为什么把你赶走,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半点数? 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自己不清楚?一定要本王把话挑明?” 秦淮陡然沉下来的面色和语气,让江星若怔了怔,心中升起有一股陌生的害怕。 此时的秦淮让她觉得有点陌生,方才的撒泼气焰也陡然消失了大半。 秦淮的眸色沉沉,“前辈的恩情,本王没忘,也不敢忘。但是,前辈的恩情不是你借以予取予求的资本! 作为恩人之徒,本王自问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各方面都不曾薄待于你。 但你却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屡屡不将王妃放在眼里。 现在,本王客客气气地请你离开,已经是最大宽容,你若是还觉得自己委屈,继续这般不依不饶,那便不要怪本王不顾念情面了。” 江星若张口结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这些话,真的是秦淮说出口的,冰冷尖锐,毫不留情。 “你, 你……” 江星若说不出话来。 秦淮坐在上首,冷冷地望着她,江星若在他那冰冷的目光注视下,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心理防线一点点崩溃,瓦解。 她捂着脸,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这一场对峙,最后以江星若完美落败而告终。 江星若一离开,秦淮周身那股子冰冷的气场这才缓缓收起。 他转眸,便看到兰清笳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秦淮的面色微顿,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情绪。 他沉了沉眸,朝她招手。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