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错,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谋求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罢了,何错之有?
错的是谢家,是他们背信弃义!是他们狼心狗肺!
他们借着先太子留下的人脉,与之搭上了线,经营了自己的人脉关系,这才有了谢家现在的实力和财力。
到头来呢?他们却是一脚把她踢开,还反过来下毒谋害她的孙儿。
他们可真是好样的啊!
思及此,谢老夫人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不禁开始狰狞起来。
“对,是他们对不起我们,他们一个个就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谢老夫人真想狠狠地大骂一通,但碍于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她怕隔墙有耳,只能硬生生地把满肚子的话憋了回去。
现在也不是骂人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想想该怎么办,他们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若是谢家胜了,他们在谢家人手底下还有几分香火情,他们还能想法子周旋一二,再徐徐图之,找机会脱身。
但若谢家败了呢?
树倒猢狲散,谢家败了,谢立新和谢北弦父子定然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秦念茹看着他们两人,语气郑重,“我们必须要给自己安排好退路了,眼下,除了我们自己,我们
没人可以相信了。”
朝廷若当真打进来,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们那个时候再想逃,只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此乃下下策。
难道要现在就逃?这也不现实。
他们能离开临郸,但却没法顺顺当当地离开弥江府,离开谢家的管辖范围,因为他们身边谢家的人太多了,而谢天瑞的双腿又还没有恢复,行动不便,这就更加加大了他们逃跑的难度。
谢老夫人也可以动用自己所有的人手,让他们拼尽全力护他们离开,但她的人手相较于谢家的人手来说,显然远远不敌。
双方硬碰硬,稍有不慎,那他们就会满盘皆输。
若他们的身份暴露,他们就算逃到哪里,只怕也依旧会是个活靶子。
所以,现在直接逃,无疑也是一个下下策。
两个法子都是下下策,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摆在他们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死路了。
秦念茹的神色却颇为镇定,她给出了另外一条路子。
“还有一个法子,我们可以逃到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待一切风平浪静之时,我们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
谢老夫人面上现出一抹烦躁,“你说得倒是简单,我们上哪里去找这么一个谁都找不到
的地方?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到那里去?”
秦念茹正要开口回答,谢天瑞就一下猜到了。
“娘亲,你是想让我们躲到山上去?”
秦念茹眼神赞许地看向谢天瑞,脸上露出一抹微微笑意。
她点了点头,“没错。这里就背靠着山,我们有云帆从中帮忙的话,定能顺利上山,也定能藏得好好的,绝不会被他们找到。
而且,他们现在忙着应付朝廷,也定然无暇来找我们。”
谢老夫人先是一愣,旋即就也明白过来。
她下意识地对云帆提出了挑剔和怀疑,“那云帆不过就是一介马奴,我们岂可将全部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他的身上?”
秦念茹听到母亲对云帆的怀疑,心中便本能地生出不喜来。
她语气有些嘲讽地道:“谢家人倒全都是体面人,但他们就可信了?”
谢老夫人被她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时脸上一阵清白交错,很是难看。
谢天瑞也开口为云帆说话,“祖母,您或许还云帆不了解,他为人很可靠的。”
谢老夫人见他们两人都这般偏帮云帆那么一个外人,不禁觉得一阵心头发梗,就好像只有自己是个恶人一般。
秦念茹也不是要跟自己母亲吵架,眼下最最要紧的问题
,还是解决当前的困局。
她和缓了语气,对谢老夫人道:“母亲,云帆的为人真的很可信,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来保证。
我也理解您对他的成见,但眼下关头,我们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谢老夫人沉默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他们之所以会陷入这般被动之中,她有很大的责任,一切都是因为她对谢家太过盲目信任,什么事情都放心地假手于谢家人,这才让他们完全没了其他的退路。
眼下这种局面下,她的确没有什么底气可以去嫌弃和质疑云帆。
但她还是不禁提出疑虑,“就算云帆为人的确十分可信,但山上的条件恶劣,即便我们可以将就,瑞儿如何能将就?他的腿还没好,到了山上如何休养?”
这些问题,都是谢老夫人现在最最关心的问题。
她已经放低了自己的要求和标准,一切以自己孙儿为主。
就算瑞儿也可以不在乎山上的环境,但他的腿可半点马虎不得,眼下正是他的腿恢复的最关键时期,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