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效忠的到来,姜德海的精力和注意力被大.大分散,他对临郸的掌控便没有以前那般严密。
而且一个地方没有一个能完全说得上话,拿得了主意的话语人,就会滋生很多矛盾,久而久之,双方分权抗礼,临郸就会从内部分裂成两个派系,这对于一地的管理自然是有害无益的。
但是,对于谢老夫人和兰清笳她们而言,却是乐见其成。
因为他们越是互相内斗,她们就越是能找到可以钻的漏洞。
谢家的这个大阵营已经不再似最开始时候那般坚不可摧,毫无破绽。
若是谢家当真举事,这里也已经不再是他们能完全放心后退的所在。
但是,谢家人目前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谢立新已经离开了弥江府,又开始了他的“游山玩水”,而谢北弦则是继续连轴转般地在各处忙碌,一时半会儿也根本顾不上临郸之事。
除了忙碌以外,也是因为他对姜德海依旧十分信任,之前临郸在他手里一直打理得井井有条,即便现在来了个何效忠,谢北弦依旧相信他有能力把临郸打理好。
二来,他自觉自己已经解决掉了谢天瑞这个心腹大患,他自然就不必再分心放在临
郸,多管谢天瑞的死活。
所以,谢北弦一直专心忙碌外面的事,最多便是偶尔抽.出半天时间到临郸走一圈,听听他们汇报最近的情况。
只要北苑那里没有什么幺蛾子,他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姜德海和何效忠自然不会蠢到会主动把他俩内斗,斗得不可开交这样的事情告诉家主,所以他们汇报的情况都是好的方面。
是以,谢北弦并没有察觉临郸此时存在的风险。
而谢老夫人就更不愿意他发现这一点了。
他越是被蒙在鼓里,临郸越是乱,谢老夫人就越是高兴。
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浑水摸鱼,安插自己的势力。
对于秦淮和兰清笳,亦是如此。
在这一片风平浪静之中,其实有暗潮正在汹涌澎湃着,只不过一切都被隐藏着,只等着到了恰当的时机,彻底爆发。
而这一切,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大概就只有谢天瑞了。
没人告诉他这些,大家都把他当孩子,只想将他纳入自己保护的羽翼之下。
但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的心智比一般孩子要成熟许多。
一日两日,他或许还毫无所觉,但时日久了,他便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异常。
先是
祖母在这里长住,然后他发现祖母和母亲的关系破天荒地破冰了,不用自己从中撮合,她们两人自己就能很平和地坐在一起用膳,还能平和地交流。
真正让他心里生出怀疑的是,祖母和母亲都对他叮嘱了相同的一番话。
她们让他隐藏自己双腿恢复的情况,对外做出一副完全没有恢复,他为此大受打击的模样。
可是明明,他的双腿已经恢复得越来越好了,他甚至可以松开拐杖走几步了。
虽然走得很吃力,这也是一大巨大的进步。
这明明是天大的好消息,她们为何要让自己隐瞒?而且是严防死守,连身边伺候的人都不能告知。
谢天瑞疑惑地问为什么,但她们却都是含糊其辞,只说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谢天瑞见她们不肯说,他便也不再问了。
但他不是傻的,他会思考。
祖母和母亲的态度,明显是在防备着些什么。
而能让她们这样如临大敌般防备的,就只可能是谢家。
谢天瑞心头不觉生出了一股子茫茫然的感觉。
从他记事以来,他就住在谢家,祖母也一直教导他,谢家人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们与谢家是一体的。
但现在,祖母的态度
却是发生了转变。
她与谢家那密不可分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连带着,他对谢家的立场也要发生转变。
谢天瑞并没有十分难以接受的情绪,他心头唯一的疑惑就是,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一切发生了改变?
这个疑问,祖母和母亲都三缄其口,他找不到答案,便只能默默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总有一天,她们会告诉自己。
谢天瑞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时间一眨眼就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谢老夫人和兰清笳又成功地往临郸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人手,就在这个当口,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谢家准备起事了!
这个消息是姜德海亲口告知谢老夫人的,他奉命请谢老夫人回谢家避难,谢老夫人不肯走,他这才不得不将这个消息告知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听到他这话,整个人都惊得脸色大变,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德海只得压低了声音,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番。
“您没听错,谢家的的确确是准备起事了,此事虽然突然,但却是千真万确。
家主传讯给我,
让我先安排您和小公子回去,待他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