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这根本不是什么知心人,是笑着剜人心肝的鬼! “我说了,能挨住就是她的造化,挨不住就算是给我们赔罪了,你如今跪在我跟前求她,可她可曾替你说过一句?” 沈贵妃笑得温柔,语气都轻飘飘地,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千斤般沉重。 清韵笑着推开褚玉的手,“小姐,奴婢人微言轻,不能为你做什么,但奴婢知道,谨言慎行,若这麻烦是女婢招惹来的,那应当由我来受着。” 她脸上从容,毫无惧色,一切都是坦然,清韵伸手理好褚玉面上细碎的发,目光温柔。 清韵自己趴在木板凳上,随着第一下落下,她忽然就哭了,知道自己的结局却无比宁静,唯一挂念是比她小上六岁的姑娘,那个她早当成自己妹妹的姑娘。 恍如当初她记得穿着红色小袄子的六岁小丫头,牵着褚大人跟沈萝的手,踩着冬日的碎雪,站在她跟前,奶声奶气地说,阿爹,我想买她。 那个如玉雕粉琢的姑娘,拿着一块净色的帕子细细拭着她的脸,天上又慢慢悠悠下了雪。 “阿喜,我想你开心。”她瞧着拼命朝她跑来的姑娘,她一边推开拦路的宫人,一边哭着喊停手。 “清韵!清韵!”她被一名宦官揪住了头发,剩下的人趁机上来将她摁住,褚玉一口咬宦官的手上,“早就过了二十下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打!快停下!” 她以为沈贵妃会跟沈萝不一样的,只不过她想错了,她们沈家,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皇宫里高高在上的贵妃,更是杀伐果断,冷面无情,又怎会对她心生怜悯? 悲从中来,褚玉大恸! 清韵静静得不喊出一点声音,牙关溢出血来,面不改色的沈贵妃高坐在她的榻上,凝望着这一切。 世人都说盛京好,可盛京倒地是富贵权势的场所,容不得她们这些苦苦挣扎的人有自己一丝放纵,当她瞧着小姐眼里逐渐失去了光时,一方闺阁,不过是困于她的牢笼。 她瞧着她想细心照顾的姑娘被人绊倒狠狠跌跌在自己跟前,宫人们将她死死摁在地上,她哭得妆都花了还伸手想去拉她。 “清韵,祝小姐终有一日,山高水远,天地逍遥!”她笑着,眼泪也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褚玉泪水宛如大雨滂沱,肆虐在脸上,“清韵别怕求求你……别睡!求求你别睡!” 她挣扎着想起身,双臂使劲撑着地面想起身,奈何她挣得面色通红,手臂青筋暴起,还是抵不过压制着她的两个宦官力气。 “好……” 回应的是微不可闻的声音。 她要救清韵,更是为了救那个心向天地,救那个想找到自我的自己。 褚玉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沈萝未料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她起身望着,心生动摇。 沈贵妃扶住她的手,“姐姐,若你今日为她服软,不给她长长记性,回府后可不会服你管教了,乖巧温顺的猫儿也有长出利爪的一天,若到了那日,把她爪子再拔掉就好了。” “求求你们!我以后会听话的,求求你们,娘亲!求求你了!贵妃娘娘!求求你们!饶了清韵,我一定会听话的!求求你们!” 沾血的板子起起落落,冰冷,没有温度,宛如室内高坐的人,未有动容,如巨人俯瞰,视万物如草芥,何况一名小小奴婢,卑微如蝼蚁。 清韵勉强睁眼,气若游丝,她看着褚玉强撑着勾起笑容。 “小姐……小姐……你日后会是世间……最明媚的春燕,春来停绿枝,冬歇梁上,岁岁欢愉……” 此时天忽闷雷阵阵,大风渐起,吹来黑云盖住天上皎月,不见光明。 确认清韵已无生气,钳制褚玉的手才松开,但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面贴着地,哭到失声。 此时落霞宫门忽传喧闹。 是皇后杨氏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赵临川,他们进门皆被眼前景象怔住。 沈氏姐妹二人起身上前迎接,沈贵妃率先开口:“皇后姐姐怎么来了?” 皇后瞥了一眼褚玉,默默收回目光,“是我那女儿,非要闹着要找褚家姑娘学弹琴,我听说在你这里,便过来问问,对了,这是怎么了?” “一个犯错的丫头罢了,小姑娘没见过血腥场面,吓坏了想救人,缓缓就好,皇后娘娘既想寻我外甥女过去,不妨等臣妾派人重新给她梳洗一下也不迟。” 杨氏摆手:“若是去晚了,我宫里的那位祖宗又得闹了,衣服我让尚衣局送一套就成。” 沈贵妃笑应,眉眼弯弯,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