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槐先前有个相好的公子,流放途中遭人暗算,被国舅爷所救,她为了保全公子,心甘情愿地替裴家笼络朝臣,也因此被陛下厌弃,终日缩在佛堂内。 谢淑看着床上昏睡的裴知槐,心中暗自做了个惊人的决定:她要帮裴知槐摆脱裴家的控制。 至于自己一手带大的三皇子,若是太子继位,裴知槐身为太后,也会保全他的性命。 年复一年的相处,裴知槐在谢淑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甚至超过了皇帝。 她代替裴知槐,做了那把温柔刀。 纤纤玉手在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方才同你说的你可听进去了?” 谢淑笑了笑,“知道了姐姐。” 低头一看,手上已包扎妥当,一朵栩栩如生的梨花跃于掌心。 那一日,鸾鸣宫丢了只白孔雀。 宫人们纷纷疑惑,那只白孔雀日日立在宫墙上张望,从来也没见它扑棱过羽翼,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呢? 他们都没看见,那一夜,白孔雀拖着长长的尾羽划过天际,宛若凤凰。 谢淑卸了满头的钗环,一身素白,静静地站在梨树下,伸手环抱着它,轻声道:“逃出这四面宫墙吧,我和她都出不去了,你还能飞,不要被困在这囹圄中。” * 几日前,卢阴郡连着下了三天的春雨。 夜晚的山路崎岖泥泞,一不留神便会踏进淤泥里,轻则摔倒,重则滑下山坡。 谢之珩走得很慢,一直盯着脚下的路况,行过之处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饶是他再警惕,也不免错脚踩空,背上的人一颠,口中颠出了一大口鲜血,又怕身下的人发现,硬生生逼了回去。 谢之珩紧张地回过头,见秦空空淡然一笑,还是安慰道:“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卢阴郡,郡守同我乃生死至交,到那便安全了。” 秦空空笑着打趣道:“公子,唱个曲儿听听呗~” 谢之珩脸一黑,“我不会唱歌。” 胸前的伤口又痛了起来,她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丝凉气,随即感到身下的脊背一僵。 他先警告,“不准笑。”随即悠悠扬扬地哼了起来,“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1]......” 秦空空哭笑不得,“这算不得数,我也会唱这曲!” 他闷哼一声,“那你唱。” 背后的人咯咯笑起来,随后没了声音,他回头一望,秦空空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谢之珩敛起笑意,继续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秦空空不是故意睡过去的,她实在太过疲惫,旧伤未愈,又被太子捅了一剑,胸前带了个窟窿,失血过多,能撑上半日已经是极限。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回想起死牢中那一幕,不禁感叹自己真是有勇有谋。 白日里昭徳离开没多久,太子便到了。 她听着太子的脚步声,提前用小刀在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避开动脉,割开大腿,用瓷罐乘了一罐又一罐的鲜血,洒在枕边。 反正下肢也没了知觉,怎么割都不痛。 太子推开门,见她倒在血泊中,果真以为她自尽了,讥笑着唤人来抬尸。 她就趁这一空当,猛地起身,握住小刀往他的颈间狠狠一刺,但没完全扎进去。 牢房外围了密密麻麻的侍卫,威胁她放下刀子。 她本就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冷笑一声,“我这条贱命,能让太子殿下陪着同赴黄泉,真是三生有幸啊!” 太子也不是吃素的,暗暗抽出腰间的剑,在她刀子往里送的同时,反手刺穿她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分不清是谁的血。 侍卫们慌了神,朝太子猛扑去,其中几人冲上前欲制住秦空空,她动弹不得,只冷眼瞧着,没成想侍卫中忽得冲出一人,替她挡下所有剑刃,拦腰一抱,带着她冲出死牢。 她奄奄一息地趴在他的后背,艰难扯出一笑,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笑道:“十年前在石堡城,你我对决,你说,我的命你来收,果真应验了。” 刚说完,四周暗卫纷纷冲出来,将二人围了个严实。 “我的小煞星,这话说得太早,我可不会轻易让你死去。” 说罢,谢之珩提起剑,同暗卫厮杀起来。 暗卫人数众多,想来是太子布置的后手,谢之珩一手揽着秦空空,单手持剑,一时之间无法冲出重围。 身后陡然响起一声怒吼,暗卫们惊恐地回头,只见一只凶猛地野